意外的聯姻物件,她冷笑一聲:“說不定程總的前任,兩隻手都數不清。”
掌心略緊,程硯深不動聲色,瞳色邃暗如深海,靜靜回答:“沒有前任。”
沈洛怡瞳孔一縮,好半晌,又聽他清潤的聲線徐徐落下。
“只有現任太太。”
“一直只有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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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大小姐。”◎
頭頂燈光忽地閃爍了一瞬,短暫地暗寂,然後恢復明亮。
光影淺淺在他的面上徘徊,流連又迴轉,重新匯於一派平靜。
彷彿方才的話只是一縷雲霧,凝聚濃重,在靜謐中,又漸漸散去。
“燈壞了。”沈洛怡恍然回神,輕聲說。
手掌撐在他的肩上,想要站起身去檢視閃爍的燈光,卻有大手掌住她的腰肢,微熱的溫度滲過單薄的衣裙,浸透肌膚。
沈洛怡一時不察,被他按著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不信?”語調低緩,視線交匯中,距離一點點被扯近。
沈洛怡慢慢抬起精緻的臉蛋,也不掙扎,索性將重心都靠在他的手臂上,聲線慵懶:“那我可以不信嗎?”
絲絲縷縷繞著綿綿軟音,眼眸裡似有似無溢著些懷疑。
這種事情似乎也沒辦法證明,說過也便算過,儘管她心裡已經下意識相信。
她想要找個理由去支撐自己的相信,卻一片茫然,無端的相信。
可是嘴上說出來的卻是另一回事。
聽到她的話,程硯深也不惱,眼底透過溫潤含蓄的笑痕:“自然可以不信。”
彷彿一切遊刃有餘,盡在掌握之中。
微微低頭,額間相抵,他不疾不徐地問:“那冒昧問一句,沈小姐有過幾個?”
輕抿了下唇,沈洛怡歪了歪腦袋,別過視線:“記不清了,太多了。”
故意拖長的嗓音,散漫隨意,卻帶著點縹緲不定。
像真的,也像假的,可是有什麼已經在瞳孔間洩露。
心底一點微妙的情緒泛起,沈洛怡復又轉過頭,唇珠微嘟,一點驕矜,光華流連。
“程先生,真的只有一個?”尾音中裹挾上濃濃的審視和質疑。
程硯深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嘴角弧度淡淡:“若是太太不滿意我的回答,那也可以同你一樣。”
從善如流的說辭,不止給他,也給她留足了餘地。
哪裡輪得到她不滿意?
可好像她確實不滿意這句回答。
只是沈洛怡好像也不知道想到聽到怎樣的答案,卻又迫切地想聽他的答案,繞來繞去,自己反而撩起幾分火氣。
手掌格在他的胸前,勉力隔出一點空隙,她推搡著程硯深,想要站起。
“程先生,也不怕得病。”語氣冷清,格外刺耳。
“那你呢?”淡薄的嗓音悠悠傳來,程硯深手臂微微縮緊,壓下的力道將剛剛拉扯的空間全部消弭。
緊貼的身體,似乎心跳聲都清晰入耳。
錯亂中,趨於同頻。
沈洛怡唇角扯開,帶著隱約的不耐:“想上位的都拿著體檢報告排著隊呢。”
即便惱羞成怒,也不妨礙她牙尖嘴利,在這方面,她幾乎沒吃過虧。
她忽地想起,上次她還在謝芝芸面前替他打圓場,說他身體健康,會好好照顧他,實際上他的體檢報告,她都沒看過一次。
到底有沒有病,誰又知道呢。
程硯深眸光漸漸沉下去,似是蓄著洶湧波瀾。
空氣安靜了半晌,只有漸重的呼吸聲交纏在一起,蜿蜒繚繞,裹上屬於各自的味道,混在一起,雜糅又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