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絲涼意,深淵裂開墜落下碎石陣陣,彷彿美輪美奐的工筆畫恍惚間添上了一點濃墨重彩。
喉頭微滾,那顆糖果已經被卷在唇舌間。
“吃糖。”
沈洛怡語調輕柔,嫻靜矜持地往他嘴裡遞去一顆糖。
她也不知道獻血後要注意什麼,只剛剛在手機上草草搜尋了一番,大概是要吃糖或者喝牛奶的。
瞧著他的面色,她觀察不出什麼端倪,淡抿著紅唇,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你還好嗎?”
程硯深回神,唇間絲絲縷縷繞著甜意,薄唇極緩地抿起一點弧度,淺淺搖頭。
他沒說話,沈洛怡更擔心了些,靠近了些,關懷道:“他們說獻血要原地靜置一會兒,如果你不舒服的話。”
“我可以有償借你一個肩膀。”指了指自己單薄瘦削的肩膀,似乎很是慷慨的樣子。
依然是光風霽月的貴公子模樣,只是眉宇間攏著幾分濃色,久久未散去。程硯深的視線轉過去,薄唇勾起弧度,清潤的嗓音徐徐落下:“他們說的?誰說的?”
他遠沒有那麼柔弱,正常人身體狀態健康的情況下獻血,並不會對身體有什麼影響。
沈洛怡有些過於擔心了。
這話聽著有些像在挑釁質疑。
鼓了鼓唇,沈洛怡表情無辜又認真:“我說的,怎麼了?”
攤了攤手,又靠過去幾分:“我大小也是個總裁,怎麼也帶點權威性吧。”
程硯深扔掉壓著抽血針孔的棉球,輕笑了聲。
“那太太借我肩膀——”手掌抬起,如她所願,在她肩上淺淺摩挲了下,雲淡風輕的調子,“摟一下吧。”
至於沈洛怡說的有償。
薄唇溢位偏低的淡聲:“不好意思,賒賬。”
拒絕有償借,程硯深直接選擇賒賬。
沈洛怡咬了咬唇,壓了壓唇角,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由著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唇線彎起,小聲嘟囔著:“你怎麼還挺理直氣壯的。”
“果然,男人柔弱的時候確實惹人垂憐。”她漫不經心地搖頭,語氣幾分隨意。
若不是見他這副獻血後隱約蒼白的臉,她也不會惻隱心起。
只不過當目光移到他剛剛扔了棉球,方才的抽血口隱約透過的一點斑斕血跡,她又換了語氣:“那就免了你的賬吧。不過,僅此一次,請你不要有做小白臉的任何想法。”
皺了皺秀氣的鼻尖,她很嚴謹地補充上一句:“小黑臉也不行。”
不過程硯深天生的冷白膚色,好像小黑臉也沒什麼可能性。
“那就謝謝程太太給的特殊優惠政策了。”神色自若,清冷麵容浸透幾分慵懶閒適。
原地站了一會兒,沈洛怡瞧著他的唇色恢復幾分潤色:“現在還好嗎?”
天色已經暗了,傍晚夕陽透過窗戶,清冷的暉光落在程硯深肩上,半明半暗中他的眼眸潤澤如玉,彷彿流動的淡金色光線。
並肩的人影,緩步走過天街。
“糖很甜。”他忽然說。
“嗯?”
清潤如溪的嗓音悠然傳來,程硯深問:“想知道是什麼口味的嗎?”
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