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溫聲問:“程先生不會新婚第一天,連這點要求都不能滿足吧?”
低哂一聲,程硯深從容轉身,順著樓梯向下,給大本系上繩鏈:“那程太太好好休息,我替你去遛狗。”
得償所願的沈洛怡不忘交代:“大本它很乖的,不咬人的。”
“不過如果真的咬的話,也可能咬的不是人。”眨了眨眼,一點明媚柔光在曈底緩緩漾開。
程硯深輕笑一聲,不和她一般計較。
遛狗回來的時候,別墅的燈已經滅了,安頓好疲累的小狗,程硯深洗漱過後,帶了一身水汽回到主臥。
臥室裡光線昏暗,只有一點月光透過窗簾,映照著被子裡微微鼓起的人影。
似乎已經睡著了。
新婚夫婦,安靜的分隔兩邊,只有交錯而起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靜謐之中,清潤的男聲忽然響起,壓得很低的音色:“談判不一定要帶的人多,太多人說話只會模糊你的核心訴求。”
是他的勸告。
沒有回覆的話音。
良久良久,他輕聲說:“晚安,程太太。”
“好夢。”
略帶薄繭的輕輕拂過她的長髮,臥室再次陷入平靜。
無聲的寂靜中,沈洛怡慢慢睜開眼,一點深思映在曈底。
早上起來的時候,時間有些晚了,沈洛怡匆忙化了淡妝下樓。
餐廳裡,一向繁忙的程硯深還沒走,見她下樓,放下手中的檔案,指了指桌上的玻璃杯:“豆漿,剛打的。”
沈洛怡簡單整理著儀容,卻沒動面前的杯子:“有些要遲到了。”
“吃完我送你去上班。”他淡淡瞧她一眼,慢條斯理地繫上袖釦。
她還是拒絕:“隔了那麼遠,我自己開車就可以了。”
程硯深眸光落在她面上,聲音清冽:“新婚第二天,程太太便拒絕了我的接送,旁人大概要以為我們夫妻關係不好。”
沈洛怡手上動作停住,烏眸滑過一絲清光,笑容彎起:“程先生倒是問住我了,難道我們關係好嗎?”
也只是見過幾面,甚至有一面還是在昨天不太友好的商務會談上,大概怎麼也算不得關係好吧?
她託著腮,幾分驕矜:“平日裡在商言商,私底下毫無交流,說實話我還挺滿意現在的狀態的。”
程硯深眼眸半斂,不置可否。
剛從廚房出來的李阿姨:“太太,豆漿味道習慣嗎?”
沈洛怡又恢復溫和的樣子,分毫不見方才焦灼嚴峻的氣氛:“謝謝,李阿姨的手藝真不錯。”
程硯深側目望過來,沒抬眼去瞧她的表情,只是淡淡看了眼她杯裡碰都沒碰過的豆漿。
“我送你。”
沈洛怡還是上了程硯深的車,搭個順風車而已,她確實快遲到了。
下車前,程硯深指尖點了點那杯放在中央扶手箱的杯子,裡面是李阿姨打包的豆漿。
“下次如果不喜歡豆漿就別帶了。”
沈洛怡眸光定了定,覺得有些好笑:“你的沈小姐資料裡,沒告訴你我豆類過敏嗎?”
解開安全帶,上半身靠了過去,一點氣聲在他耳邊繚繞:“那你這個老公做的不太稱職哦。”
指骨輕叩,一點悶響在逼仄的空間裡散開。
他轉過來的目光帶著幾分瞭然,神情自若地欣賞著她的明豔的笑臉:“可是程太太的過敏原檢測不是隻對黃豆嗎?”
“這是黑豆和玉米打的。”
沈洛怡愣了下,視線靜靜垂下,凝著那杯還溫熱的豆漿。
看著她表情幾度變化,程硯深忽然話鋒一轉:“今天我要出差,大概要兩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