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琴時我表面鎮定,其實心裡慌亂無章,生怕一個緊張拉錯了音弦你會跟著眾人一起嘲諷我,我們的身份差距擺在那,讓我清楚地知道若是你嘲諷我,我定不敢多說一句,我當時已經做好了被萬人澆淋的準備。”
“結果,偏偏是這樣的你,把我從水深火熱里拉了出來,讓我和你站在了同樣的高度。”
“你對我的愛和信任為我壘起一片旁人怎麼樣也撞不開的高牆,牆外是汙穢,牆內是鮮花。”
她再次環抱住他,低聲道:“陸承舟,我很愛你,就像你愛著我一樣。”
她的溫度,環繞著他。
陸承舟好累啊,疲倦到現在才終於有了一些喘息的空間。
他的腦袋緩慢地靠在她的肩膀上,灑出的呼吸到了她的鎖骨處。
兩人的距離極近。
過了幾秒,陸承舟慢慢道:“上次你問我為什麼,我還沒有回答你。”
“西雅酒店的一個夜晚,父親領著我參加晚宴,我嫌煩悶便出來走了走,然後看到了一個偷跑出來的姑娘,她蹲在一隻渾身髒兮兮的小貓面前,餵它吃東西。
但是出於一些原因,那個姑娘還是離開了,小貓孤零零地站在那,於是我收養了它,並取名為玫瑰。”
南清抬了抬眸,目光落到電視櫃上,那有一束花。
她腦子裡有這段記憶。
“為什麼要叫玫瑰?”
“因為餵它吃食的姑娘,喜歡玫瑰。”陸承舟語氣平緩道。
南清心跳變得緩慢,語氣也輕了不少:“你什麼時候認識的那個姑娘?”
陸承舟的思緒彷彿回到了那個雨天,綜合樓前。
“臨二十二歲的時候,我回母校參加校慶,恰逢大雨,被負責人領著去綜合樓避雨,那天風很大,混雜著雨水吹得樹葉胡亂搖曳,我等得有些無聊,忽然聽到了小提琴的聲音,音樂輕快,和那時的天氣居然有些別樣的般配,那首曲子的名字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叫......”
“hayate。”南清記起來了。
她比陸承舟先說出來。
陸承舟直了身子,透進她的雙眼,點了點頭:“對。”
南清張了張唇。
陸承舟接著道:“當時那首曲子沒有聽完,很遺憾,她被同學叫走了,我看到她的琴包上,有一朵玫瑰。”
南清的眼眶漸漸紅了。
“再後來,我陪奶奶上山去玉恩寺祈福,又碰見了這個女孩,她和同學坐在樹蔭下開心地聊著天,我們有一樹之隔。”
他的目光幽深,看著她。
南清愣著,忽然說出一句:“所以,當初你才會說去玉恩寺還願。”
陸承舟嘴角勾了一下,點點頭:“因為你,我第一次有些信神明瞭。”
他低頭撫了撫手上嫩白的手串:“這東西,我會一輩子佩戴。”
南清的眼淚已經落了下來:“陸承舟,如果我一直沒有走向你,該怎麼辦?”
你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陸承舟認真想過。
估計,他就要淡薄地度過一生了。
“那會,我差點放棄自己的幸福,把自己完全地葬在陸氏裡。”
他差點答應了聯姻,去娶一個完全沒有感情的人。
幸好,她的訊息比聯姻的訊息來得更快。
這是陸承舟認為此生最幸運的事情。
陸承舟依舊低著頭,牽住南清的雙手,低聲道:“我在你的面前已經完全坦白了,你沒有反悔的餘地。”
“別不要我,南清。”
“永遠不會。”南清認認真真地回答道。
“好。”
對於陸承舟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