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被溫如夢一番話說得渾身緊繃頭腦發熱的翟江寒被這冷意點地冷靜下來,細思後心中卻更是密密麻麻的心疼,明明已經麻木的心臟,還是為她現在冰冷的手指難過。
指尖停在眉心,溫如夢對著他說:“也許本來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但是,”她的指尖用力,指甲刺破皮肉,鮮血湧出,映照在溫如夢淺褐色的眼瞳,“我曾經也因你而生死不能,現在,讓你也好好’活著’。”
映照出一點紅色的雙眼微彎,溫如夢淺笑著說:“不過分吧?”
額頭上的刺痛蔓延至周身,各處經脈隱隱抽痛,他能感受到靈力在筋骨上刻下咒術帶來的極度不適。
但迎著溫如夢的臉,他忽視現在所處的情境,也淡笑道:“不過分。”
翟江寒很少笑,最近為了討好溫如夢卻笑得很多。雖然溫和,但大多都小心翼翼,看起來沒有那麼自然。
而他此時的笑,當真是溫柔到骨子裡的笑法,如果用心看,就會覺得原來他這樣整日冷若冰霜的臉笑得這般柔和其實也一點也不會顯得不協調。
但此時沒有人用心看他,只有翟江寒自己知道自己此時多想讓溫如夢察覺到自己的愛意。
儘管渾身都在抽痛,五臟六腑更像是被泡到寒池一樣不堪重負,但他視線裡只有一個溫如夢。
一個溫如夢便足夠,足夠讓他的咽喉鼻眼一齊發酸,溢位的溫情快要淹沒他。
如果,如果他以前也這樣笑,溫如夢一定會看見他吧。
之前他不會笑,之後他可能無力去笑了。
疼痛拉長時間,其實不過幾個瞬息的時間,溫如夢抬起手,漫不經心地看了看指甲中殘留的血跡,輕輕皺眉,用靈氣甩乾淨。
然後她心情不錯的起身,裙襬揚起一片花瓣,步履輕快地回屋,連帶著對剛來的江久態度也很好。
指尖離開的一瞬間,翟江寒彷彿被抽走了渾身的力氣,滿身虛汗地躺在原地無力起身。
感受到溫如夢帶起的風和花瓣,他閉上了眼,若不是當初不懂人心,他也許可以留這陣風更久。
“看夠了嗎?”一直在一旁的白未聞懶著調子對顧劍說。
顧劍收回視線,並不回他的話,默默抬劍攻了上去。白未聞輕笑,勉強還算是遊刃有餘地與他過招。
對方確實進步地太快了,甚至並不需要自己怎麼教他,只要把原因稍稍一點,顧劍就能立馬領悟。
哪怕天界之人往寒荒之地投放的惡靈再多,寒荒之地的惡靈大多還是由天道從各處收來,天界之人也無從得知它們究竟為何而來。
白未聞此前特意翻查過天界向寒荒投放妖獸惡靈的記錄,沒有能和顧劍對上的,不知道對方生前是什麼東西,竟然如此厲害。
只一個愣神,差點被顧劍找到破綻,白未聞打起精神,認真與他對這一局。
劍被挑落,顧劍也未表現出什麼,靜靜過去將它撿起來,隨手擦了幾下,繞開白未聞到一邊去自己練習。
一招一式都很利落,原是賞心悅目,白未聞卻忍不住覺得刺眼。
“何必如此著急?休息一下也耽誤不了什麼。”
顧劍將劍插在地上,抬眼看著他道:“怎麼,覺得我快要超過你了,怕了?”
白未聞嗤笑道:“我若害怕又為何要教你,你這樣想怎麼不怕我故意引你入歧路?”
顧劍轉身向著溫如夢的方向,話還是對著白未聞說:“她也進步很快。你不怕她哪一日修為高過你識破你的陣法?”
一陣無聲,半晌白未聞的聲音才傳出來,卻不回答他的問題。他說:“我既然教你,就不怕被你殺。”
顧劍轉頭瞥他一眼,拔起地上的劍到一邊盤腿鞏固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