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久又開始和溫如夢剛來這裡的時候一樣對待溫如夢有些不溫不火,表情上總是淡淡,彷彿竭力控制著與溫如夢之間的距離,翟江寒和洛澤來他也權當看不見。
洛澤每次來都不敢讓溫如夢看見,躲在某個地方看著溫如夢磨牙,要忍不住上前了就跑回海底發瘋,攪得附近水域裡的水族叫苦不迭,派去龍宮告狀的代表回來一個,下一個又繼續動身前往龍宮。
最後洛澤被他爹在海里甕中捉鱉,帶了回去,叫他不知道收斂就不要再出去。
白未聞似乎一心撲在教顧劍修煉這件事上,來得時候再也沒有提及過溫如夢。
只有翟江寒,隔一些時日就要過來,不僅要來,還要湊到溫如夢的跟前去。
找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來給溫如夢看,還準備了許多小故事。
溫如夢並不注意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一開始將他當做對招的物件,看看她現在練得怎麼樣。
但是翟江寒幾乎是只守不攻,讓溫如夢十分不滿。
一個愣神,翟江寒被溫如夢抵在地上。
“你不會覺得我不能殺你吧?”溫如夢的眉頭皺得死緊。
翟江寒順勢放鬆地躺在地上,手中他帶來的木頭玩意剛剛被摔碎,他望著天,輕鬆道:“那便殺了我吧。”
其實他每一次來,無論做什麼溫如夢都無動於衷,他也很不好受。
尤其是江久的存在,他能看出二人的不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對方故意,有幾次他前腳來,後腳江久也來了。
他知道江久是月清城城主,不可能不知道什麼人進了這裡,但江久對他視而不見的態度又著實讓他疑惑,只是這疑惑到後來全變成苦澀,讓他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都沉重不堪。
江久並不與他打招呼,像是看不見他一樣該跟溫如夢怎樣就跟溫如夢怎麼樣,一點也不忌諱,甚至於翟江寒覺得這更像是無聲的炫耀。
他只能,假裝看不見也聽不見。
不去想溫如夢身上的隱秘氣味是從何而來,不去想溫如夢的情態為何柔媚。
偏偏溫如夢要來挑逗他,他只能僵著身子木訥出聲,再也不敢碰她一下,因為溫如夢會感到噁心。
噁心,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一聲。
來這裡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會這樣。
他想的是,溫如夢會難過,會生氣,見了他也許會哭,會打他,會罵他,會叫他滾。
但沒有想到,那日情急捉住她的手,溫如夢竟然猛然甩開然後開始乾嘔。
那一瞬間,他才明白原來煉獄業火,也不過如此。
還不如溫如夢的一個動作讓他難受得多。
他狼狽離開,卻還是忍不住一次次地回來。
那麼不碰她便好了吧。
過去種種,皆是他的錯,溫如夢這般也是應該的,他可以改,他可以讓溫如夢知道,他現在只想好好待她。
但也許,總是太遲。
看他神情,溫如夢鬆開壓制他的力道,翟江寒還是沒動。
溫如夢也笑了:“感到難受了?”
“為什麼難受?”她自問自答,“因為我不理你?因為你想要的得不到。”
溫如夢慢慢走近他,“那我呢?當初你們那樣對我的時候有沒有聽過我想要什麼呢?”
“我在那裡過了那麼久啊……醒來是你們只顧自己貪歡的臉,睡前感受的是身體每一寸都在叫囂著難受。”
“我就那麼愚蠢地忍受了那樣久,而你不過來了幾次,就想死。”
“解脫是可以這麼容易的事情嗎?”
溫如夢的手點在翟江寒的額頭上,翟江寒的體溫已經低於常人了,可此時溫如夢的手指卻要更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