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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隨便尋了個山洞住著,也不管天寒地凍,不管自己會不會受涼。
找不到的時候,蕭岑安會想過去的自己是不是讓阿青厭惡了,所以她才會避著他,不肯讓他尋見她。
他知道自己有時候是會讓人討厭的,那些層層疊疊翻湧不盡壓不下去的慾念讓人瞧見了,怎麼可能不厭惡?
風也大,雪也大,蕭岑安淋了滿頭的風雪白似霜刃,寒似冰凌。
他想著,這次找到阿青了,就不再嘮叨也不再讓她煩擾。阿青要做什麼,就隨她去吧。
自己跟著就好,只要不被拋下,他就做一縷繞著阿青的風吧。
默默照顧她,默默守著她,既然求不得,就不求了。
只要留他在身邊,他就不求了。
倏然,一聲又一聲連綿不斷的痛喊穿過風雪劃破長空穿透蕭岑安耳膜。
他顧不得再思再想,慌亂地運轉輕功朝著聲音的方向而去。
出事了。
阿青出事了。
蕭岑安一邊疾奔一邊聽著痛喊越來越近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慘烈。
他心神不穩,腳下一個踉蹌就狠摔在地,顧不得感受痛意蕭岑安繼續向前急衝而去。
快啊,再快些!快啊!
可為何越急就越難行。蕭岑安又摔倒了一次,沒踩穩碎石砸跪到地上膝蓋滲血手掌挫傷,他立即爬起來翻身而上繼續向前。
周身風雪迅速融化,汗意溼了滿身又冷卻,蕭岑安終於尋到聲音的源頭。
他衝進山洞,聽著近在咫尺的痛喊卻踉蹌片刻,他害怕——
害怕自己承受不住。
阿青到底怎麼了。
但片刻後,蕭岑安不再猶疑猛地衝了進去。
一個血人。
蕭岑安甚至認不出,那到底是不是他的阿青。
楚燈青本以為斗轉星移魔功與其他功法並無大的差別,可等自己修煉了才明白——
魔功就是魔功,要傷人先傷己,要殺他人先殺自身。
她渾身落入熔爐般,不斷熔化熔化又重塑,好不容易重塑完整又被一點一點一塊一塊一層一層地磨滅,成塵埃成灰燼成一切被踐踏被齧噬成一堆毫無意義胡亂堆疊的血肉,淋漓不盡冰霜凍結火又絞滅,痛啊!
啊啊啊——!一切都在爆炸,頭、四肢、身軀、思想、靈魂、回憶、來去,一切都該被終結,一切都不應當存在!
殺!
殺!
殺!
殺盡這天下所有人,所有生靈,所有一切活著的死去的不死不活半死半活全都不能放過。
毀滅一切,毀滅過去,毀滅現在,將來不復存在。
當所有的完整或不完整都隨她湮滅,她就能徹底寧靜下來。
“阿青!”蕭岑安毫無遲疑地向她奔去,渾然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麼。
“阿青!醒過來!停下,阿青!”蕭岑安衝上去抱住楚燈青,“停下來!停下,停下啊!”
楚燈青沒有停下,她抬起右手掐住蕭岑安脖子,將他一點一點提了起來。
蕭岑安雙腳離地,內力不斷朝楚燈青湧去。
“阿青,醒醒。”蕭岑安艱難地開口,“醒——醒——,是我,蕭、岑、安。”
隨著楚燈青越掐越緊,蕭岑安開口越來越困難:“我是——岑鞍啊——”
蕭岑安的內力轉瞬被吸走大半,他的長髮也剎那即白,三千烏髮變雪絲,剛過弱冠又花甲。
就要……死了麼?
就這麼死了嗎?
還有好多事沒來得及做,還有好多地方沒來得及去。
阿青,我還沒好好愛你,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