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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岑安什麼都明白了。
他突然間失去了所有的勇氣,連開口都做不到。
蕭岑安緩慢地把自己埋進了被窩裡,眼前看不見光亮了他才覺得好些。只要沒有白晝沒有亮光,在黑夜裡他跟別人就沒什麼不同。
黑暗隱藏一切,將他的卑微、苦痛、孱弱一概掩埋,這讓他覺得好受些。
蕭岑安縮在被窩裡不斷地發著抖,他卻毫不自知。楚燈青瞧著這一切, 江湖第一美人
楚燈青明白了他的意思, 微嘆一聲,道:“我對男歡女愛沒有興趣。”
蕭岑安剝開的衣服,楚燈青又一點一點替他合上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該修煉了。”
說罷, 楚燈青緩步離開了房間。
眼見著楚燈青離去, 蕭岑安臉上的羞紅頓消,又成了死氣沉沉的慘白。
果然, 連送都送不出去啊……他該多下賤, 才會讓人棄之如敝履, 連多看一眼都不肯。
蕭岑安自嘲地笑著, 笑得久了肺腑生疼,他止不住咳嗽起來。蕭岑安眼帶溼意,鬢生薄汗,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已失了渾身力氣。
他想下榻去尋她,卻連動彈都疼, 從五臟到六腑,從丹田到經脈, 每一寸血肉都已枯竭。
早知如此, 還不如當初就死在山洞裡,也好過活下來受她嫌棄。
為什麼不肯安然去死,非要拼命掙扎, 落得如此下場, 可悲。
蕭岑安,你看看你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 可悲啊。
蕭岑安扯了扯嘴角, 笑不出來, 只是疼,原來失去內力失去武功失去生機會這樣的疼,彷彿痛意已紮根,不斷擠壓他自身的活路。
朝前望去,只留餘哀。
翌日,僱的傭人來了卻被蕭岑安趕走。
楚燈青站在一旁沒阻止,只是瞧著他發瘋。
蕭岑安在楚燈青的目光裡突然安靜下來,院子裡只剩兩人了,蕭岑安才問:“你是不是瞧著我便生厭?”
楚燈青道:“並無,只是不知道你在鬧什麼。我並不會照顧人,明明她們照顧起來,你會更舒坦。”
“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不在乎。”蕭岑安坐在輪椅上,望著楚燈青,“你嫌我煩了,沒用了,就想把我當斷刀一樣扔掉,是嗎?”
楚燈青嘆了口氣:“蕭岑安,你怎麼不明白,我是去報仇,不是去遊玩。”
“那你殺掉我吧。”蕭岑安柔柔地笑了下,“阿青,你走之前把我殺了吧。”
楚燈青望向長天,靜默半晌,緩緩道:“如果這是你的心願,我成全你。”
得到這樣的答案,蕭岑安說不上高興或失落,只是有一種塵埃落盡的安然。如此也好,如此……
他這可笑的一生就能戛然而止。
再不用忍受世間千千萬萬種不盡的苦痛。
又過了幾日,楚燈青收拾行李要走了,蕭岑安只是看著。
一切完畢後,蕭岑安問:“就現在嗎?”
楚燈青輕點了下頭。
蕭岑安柔笑了下,想說什麼,最終什麼都沒說。
楚燈青拔出劍來,朝蕭岑安而去。
長劍出鞘,劍聲如風,蕭岑安安然等著死亡到來。
但他沒有等到,楚燈青打暈了他。
楚燈青將蕭岑安抱上床榻,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白髮淚痕生,瘦弱欲乞憐。
楚燈青並沒有特別的心情,只是看了他一會兒,隨後毫無遲疑地離開了。
江湖之大,天下之大,豈能長留一間窄屋?
她吃苦受累忍辱,可不是為了憐憫一個男人。
楚燈青朝著春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