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紅臉上掛著笑:“是這個理,但話又說回來,人嘛又不是錢,哪能誰都喜歡啊。二嬸,咱說正事,這還有兩三個月,我侄兒媳婦就要進門了,你瞅瞅,永華兄弟啥時候有空,讓他去給我侄兒打套傢俱吧。”
說著,周大紅豎了豎大指姆:“永華兄弟的手藝,是這個,十里八鄉誰家不想有套他打的傢俱啊。”
周桂:“打傢俱,可以啊,一碼歸一碼,先把三年前的賬給結了來,就十幾塊錢的事,拖了三年還欠一半不給,就這……誰敢再去給你哥做工啊。”
說來說去,周桂都只一句話,去給打傢俱沒啥,但前提是得先把錢給了。
周大紅愁著眉,一副為難的樣子:“嬸子,我哥手頭上最近緊著,沒子,要不,等下次一起給。”
周桂呵呵一笑,睨著周大紅:“都沒子了,還打腫臉充什麼胖子,下次給……這話也就你才信。上次的都沒給完呢,誰信他的下次。”
周大紅一噎,臉皮厚的繼續道:“二嬸,咱倆傢什麼關係,別把話說那麼難聽嘛。”
“我雖然姓周,但和你周家可沒啥關係,別沒臉沒皮的亂攀關係。”周桂不吃周大紅這事,說起來,她是忒看不上週大紅對孃家的態度。
要真需要的時候,救急一下是沒啥,可週大紅……明明都嫁到衛家快二十年了,但心裡揣的啊,還是孃家那邊。
太一言難盡了。
也就這些年她收斂了一些,不然,大嫂怕是真容不下她了。
周大紅:“這話可沒理了,咱都姓周,咋就沒關係了呢,再說了,咱們沒關係,我和永治還得喊你一聲二嬸呢,親的哦,可不是像別人那樣,隨便喊喊的。”
隔壁坐在石腳盆上,偷閒做鞋墊的錢二媳婦,看著這一來一回的兩個人,臉都樂開了花。
哎呦,十幾年了,才知道,原來還有比二嬸子臉皮更厚的啊。
驚喜大發現,只要臉皮夠厚,就能懟得過二嬸子,行,下次她就這麼幹。
一邊,剛踏進院子的衛子英,也被她奶和周大紅這一來一回的對話給砸懵了。
果然啊,她們左河灣的高手就是多。
懵了一下,衛子英就學那邊錢二媳婦,搬了根小板凳,坐到屋簷下,小眼睛熠熠生亮,一邊吃著刺泡,一邊笑眯眯地看她奶和周大紅說話。
周桂這會兒正和周大紅懟得起勁呢,都沒注意到自家小孫女,隱形愛好又上來了。
“永治喊我二嬸,我應,你喊我二嬸,呵呵……要不你和你婆子媽一樣,喊我周桂吧,要是覺得連名帶姓喊不出來,喊我大桂子也行,你這聲二嬸,我當不起。”周桂要被周大紅氣笑了。
這女人,到底哪來的底氣,敢上門讓永華去給她孃家打傢俱的。
瞅瞅說的這話……關係好就得去了,呸,才不去,給錢都不去。
晚上就和永華說,讓他和若楠一起躥鄉去,看看哪家有活,去別人家做,免得留在家裡,被周大紅給惦記上。
“二嬸,真沒得商量?”周大紅見周桂油鹽不進,心裡忒不是勁。
這還是親嬸子呢,不就讓永華幫忙打下傢俱,卻非得和她計較工錢。
周桂:“誰說沒商量了,我這不就在和你商量,先把以前欠的賬給結了,永華自然就會上門去給打傢俱。”
周大紅:“……??”
旁邊,聽到周桂話的錢二媳婦,噗嗤一聲笑了:“大紅啊,二嬸子說得對,你哥上次的工錢還沒結呢,這換誰,誰也不敢再去給你哥打傢俱。”
錢二媳婦一吱聲,周大紅好像找到了出氣筒似得,腦袋一側,呸了一聲:“這兒有你啥事呢,要你多話了。”
周桂睨著周大紅:“沒規矩,那是你表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