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出發嘍。”簾外車轅上傳來這麼一聲,讓如箏驚懼忐忑的心,瞬間便穩了穩:
“嗯,世兄。”心裡一鬆,如箏只覺得眼眶發麻,恐懼,難過和剛剛差點受辱的羞恥感讓她再也忍不住,把臉伏在膝上暗暗飲泣。
車子行在密林小路之上,樹影婆娑,遮擋了本該明媚的陽光,這樣陰翳的環境,勾出瞭如箏多日裡累積的苦楚,她知道,自己其實已經非常幸運了,能夠重生,能夠護住很多前世已經失去的寶貴之物,可今生之路,她走的依然艱難,平日裡有人陪著,自己也壓抑著,心中的孤獨並不清晰,今日一番劫難下來,終於勾出她心底裡的不甘和委屈,漸漸便哭溼了衣裙。
她自顧傷心,沒注意到車漸漸停了下來,眼前亮光一閃,她抬頭,正對上蘇有容蒼白的臉。
“哭了?”他睜大眼睛看著她,低頭鑽進了車廂:“是我大意了,咱們先歇會兒,沒事了啊,我帶你去一個很安全的地方……”說著,他把手放在她頭上,輕輕揉了揉,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如箏心裡一暖,又一沉。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灼熱的溫度如同烙鐵一樣燙在她心上,她不由得暗恨自己,只顧自怨自憐,渾然忘記了他為自己深陷無妄之災,身上還帶著傷。
“子淵……”她輕輕把手放在他額頭上,不出意外地滾燙:“……世兄……你發熱了……”她驚懼地抬頭,剛剛那些傷感恐懼都化作對他身體的擔憂。
“哦……有點。”蘇有容抬手摸摸自己的頭,笑到:“恩,我進來來就是處理一下……”他苦笑著脫下栗色的半臂,如箏這才注意到,他裡面牙色的行衣從肩頭到衣袂都是血跡,幾乎染紅了半邊身子。
她心裡大駭,如同那刀戳中自己心窩一樣疼,顫聲喊到:“子淵世兄!”
蘇有容正低頭研究那把飛刀,聽她喊岔了音,猛抬起頭,想了想,一拍腦袋:“唉,我大意了,你怕血吧,等下我出去弄……”
看著他依舊淡然的笑容,林如箏心裡莫名生出一絲薄怒:“你還管我怕不怕血!”她氣的眼眶發紅,卻不知是氣自己遲鈍還是他重點錯誤: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管我怕血!”她跪坐在他身前,伸手想要摸那把飛刀,又不敢:
“你那麼瘦……能有多少血可以流!你還不止血麼?”她心裡又急又痛,眼淚如斷線珍珠一般流下:“世兄……你……不要……”
蘇有容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樣子,笑彎了眉眼:“別怕……我死不了。”輕輕說完這一句,他伸手撕開傷口邊上的衣服,斂眸彎了彎嘴角:“真傷心啊,你居然嫌我瘦……”
如箏聽他此時還要出言逗自己,也不知是該感動還是該生氣,回身在自己包裹裡翻著,找出一條幹淨的汗巾子準備給他裹傷。
蘇有容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飛刀,嘆道:“我說怎麼不止血呢,太殘暴了,這麼小的東西上居然還有放血槽……真是不飛死你也流死你啊!”他這樣咕噥著,把手放在刀柄上,卻突然抬頭對如箏說到:“不好,馬跑了!”
如箏看他焦急的樣子,心裡一驚,下意識地撩開車簾子向外望去,只見馬兒還好好地套在車上吃草,正疑惑間,卻聽車裡一聲悶哼,趕緊鑽回去看,先入目的,卻是車廂上一串噴濺的血跡,和旁邊扔著的飛刀。
如箏驚得撲到蘇有容身邊,拿著汗巾子就要去按他的傷口,蘇有容卻抬手晃了晃手裡的青色瓷瓶,勉強笑到:“小箏兒莫慌,先上藥,再包紮……”
如箏按捺著心痛和恐懼,看他把瓶子裡的藥粉都倒在傷口上,開始的還被鮮血沖掉,慢慢血止住,藥粉辛辣的味道混著血腥味直衝進她鼻子,如箏顧不得害怕,趕緊拿過汗巾幫他把傷口緊緊裹住,在背上打了個結,才略放下心,靠著車廂大口喘著粗氣。
蘇有容擦擦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