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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早已經做好了和易遲晰攤牌的準備。接受他已經不愛我了這件事,我心裡的反應竟然比想象中要平靜太多。我心平氣和地問,“你都夢見了什麼?”
我的電話鈴響了起來。來電人竟然是李松辛。易遲晰欲言又止地看著我,而鈴聲響個不停,我連忙背過身接聽,“喂?”
管家匆匆地從花園另一頭趕來,氣喘吁吁地,“有一個臨時的越洋視訊會議需要你參加,公司的人聯絡不上你,就把電話打到家裡來了。”
易遲晰的臉色蒼白了一瞬。他低聲說,“為了很無聊的理由,但我確實是這樣做了。”
他自然是沒有意料到我的出現,看上去有些驚訝。我的胸口微微地開始酸脹,嘆了口氣道,“你身上還有傷,我們先回……”
“……很多事情。”他頓了頓,“夢見他被人綁架,夢見有人要害他我卻無能為力,夢見我一廂情願地誤會了他,夢見……”
易遲晰抿了抿唇,預設了下來。我努力扯起嘴角,“你怎麼都不和我說一聲?”
在扶著易遲晰回屋的時候,我摩挲著口袋裡的戒指,心想這該是怎樣一個光怪陸離的夢,才讓原本對我心結頗深的易遲晰,如今黑白顛倒,竟懇求起我的原諒。雖然不知所以,但我還是暗中竊喜,也不知道他完全康復的這一段時間,能否經得起等待我在心裡默默的這一聲好。
“……怕如果最後找不得證人,害你空歡喜一場。”易遲晰不甚在意地解釋了一句,很快又接著剛才的話說,“我說這些不是為了離婚,而是……”
“我夢見被我傷害得遍體鱗傷,而從夢境到現實一直喜歡著的人,從來只有你。”
哪知他一下就從花園的長椅上站了起來,神色略微激動,急急地說道,“不,我想說那個人就是……”
“夢見我一腳將他踢下了樓梯。”
我走過去,把戒指遞在他面前,“你是在找這個嗎?”
我鼓足勇氣,決定還是去找易遲晰問個清楚,可他卻不在房間裡。戒指的輪廓給我的手指微微帶來了壓痛感,我心裡一動,在不驚動別人的情況下往後花園去,易遲晰果然在那裡。
易遲晰生病的這段時間,公司的股價浮動得比較厲害,自然是需要易遲晰片刻不停地主持大局。管家找了人攙扶著他回去,易遲晰卻執拗地回頭想對我說什麼,剛準備開口,一個亮晶晶的東西從他的口袋裡滑落了出來。
“這枚戒指等你完全原諒我的時候,你再重新送我一次,好不好?”
“顧凜。”他輕聲叫著我的名字,“我知道你可能不會這麼輕易地原諒我,但我是真心實意地,迫切地想要把你因為我而失去的,全部還給你。”
“少爺!”
他沒有注意到,而我彎腰撿了起來,是一枚戒指。這枚戒指我太熟悉不過,只是我從來不知道,易遲晰又把它撿了回來。
易遲晰從我手中拿回了這枚戒指,眼神是許久未見的認真,“我有話對你說。”
還不等我開口,他飛快地接著說,“我夢見的人是你。”
我瞠目結舌,眼睜睜地看著他順勢單膝跪下。他把那枚戒指套上了我的手指,不是我的尺寸,自然有些寬大。
我幾乎沒聽他講過這樣煽情的話,想來易遲晰應當是愛極了他。易遲晰抬頭,緊緊地盯著我,“你不想知道那人是誰嗎?”
“確實很痛。”易遲晰平靜地說,“就算我的初衷再冠冕堂皇,從這麼高的樓梯上摔下來,怎麼可能不會痛。也不知道我替他滾了這一遍,另一個世界的他會不會少痛哪怕一丁點。”
我想起他在清醒後毫無徵兆地摔下了樓梯,心裡一驚,“所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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