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慢聲道:“母親說的斷絕母女關係,是指什麼?是指從此以後,您與我不再有任何干系,您不會再管我,不會再幹涉我的任何事。”
“您也不會再教導我,更不會如此費心地取來一瓶讓我服下後全無疼痛的毒藥。甚至,今後看到我,母親會當作根本不識嗎?”
王氏揚眉:“不錯!正是如此!你也不希望,從此以後,你就沒了母親吧?”
容枝枝聽到此處。
起身走到了王氏跟前,跪下對著王氏三拜。
王氏一愣,忙是起身道:“容枝枝,你這是做什麼?”
容枝枝:“拜謝母親生育之恩。”
王氏當即寬下心來,微笑道:“你還有孝心就好,還知道服毒之前,先對我叩頭以盡孝道。”
“江氏那個賤人再怎麼處心積慮,想要拉攏我的女兒為她所用,也是不能!我的女兒心裡,永遠都只有我一人!”
容枝枝並不在意她說了什麼。
三叩首之後,她漠然起身,眼神毫無溫度地盯著王氏:“容夫人,請回吧!以後無事,夫人就當不識得我便是。”
“自今日起,容枝枝無論做什麼,無論是生是死,都與夫人沒有半點干係,夫人您管好自己僅剩的女兒容姣姣便是。”
王氏一愣,勉強聽明白了容枝枝的話意:“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還當真不想要我這個母親了不成?”
她簡直是難以置信,這還是自己從前那個苦苦望著自己的背影,希望自己什麼時候能回頭看她一眼的容枝枝嗎?
容枝枝:“容夫人一向怨恨我,自我有記憶起,夫人說只希望沒生過我一共一百九十次,打我耳光二百零三次,罰跪五十八次,禁食七十二次。”
“我送給夫人所有的禮物,夫人棄如敝履。我為夫人做的吃食,夫人遣人拿去餵狗。”
“兒時容姣姣偷了夫人的銀票,夫人誤以為是我所為,我不認,夫人拿鞋底將我的嘴抽腫,查明真相之後,夫人也沒半句虧欠,只叫我快滾。夫人說出恨不得我去死的話,不計其數。”
“今日你更是帶來毒藥,想要我的命。從來都是夫人不想要我這個女兒,既然如此,容枝枝也不是厚顏無恥之輩,非要賴著夫人不可。”
“如今容枝枝便成全了夫人,有的母女生來並非有緣,全是造孽。只望夫人與我的孽緣到此為止,日後見面全作不相識,全了禮節稱呼對方便是。”
王氏難以置信地聽著容枝枝的這些話,氣得胸腔劇烈地起伏,這個女兒從前對自己,都是逆來順受的。
唯一的一次不聽話,便是那日容枝枝獨自回去看望老太太,自己遣人去叫她同姣姣一起禁食,她沒聽。
王氏還只當是齊子賦鬧了么蛾子,容枝枝心情不好才叛逆一回,今日看來,遠不是如此!
她生氣地道:“哪裡有孩子,這樣記母親的仇的?容枝枝,你當真是好狠的心。你……你怎會狼毒至此,將這些事情的次數,都記得這樣清楚?”
容枝枝輕輕笑了一下:“容夫人,不是我刻意記得清楚,不過是想忘也忘不掉罷了。夫人真該慶幸,從前您是我的母親,所以容枝枝只是記仇,從未想過報復。”
正如齊子賦這一回踩到了自己的底線上,她便向齊家討債到今日。
她容枝枝,從來不是什麼活菩薩。
她從來不吝於對別人付出,可當意識到這些人不值得的時候,她便會毫不猶豫地收回自己所有的善意。
恩仇必報,正是如此。王氏若不是她的母親,生她一場,這份經年累月的怨怒,容枝枝也不會說服自己放下。
王氏聽得臉都青了,指著容枝枝:“你……你說什麼?”
容枝枝:“夫人,帶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