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疑惑,容枝枝還是迎了出去。
王氏大步走進來,聞著院子裡頭的藥草香味,嫌惡地皺眉,走到了容枝枝跟前。
不等她見禮,王氏便劈頭蓋臉地道:“滿屋子都是藥草香,你可還有半點世子夫人的樣子!”
“醫女身份低賤,你在此處侍弄這些東西,誰能夠看得起你?也難怪親家不想讓你做當家主母。人必自輕而後人輕之,你自己上不得檯面,誰又會看得起你?”
容枝枝心裡知道,母親不過就是看不慣自己,所以瞧自己做什麼都是不順眼的。
否則從前妹妹也想學醫的時候,也在院子裡頭曬了不少藥草,母親為何不罵她,反而說我女兒真是上進?
只是因為妹妹只有幾日的新鮮,才沒學下去。
她也懶得與容氏辯駁什麼,便只道:“母親請上座,不知您今日前來,可有什麼教導?”
想起自己的來意,王氏的臉色緩和了一些,看了一眼朝夕:“將門關上!”
朝夕領命:“是,奴婢這就去。”
門緊閉之後,王氏才緩緩道:“枝枝,母親從前雖然對你嚴厲些,但說一千道一萬,也不過是指著你能夠督促自身,更優秀上進些罷了,斷不是因為真的不喜歡你的緣故。”
容枝枝不緊不慢道:“母親若是有話,不妨直言。”
倒也不必說這些誰都不相信的場面話給自己聽,容枝枝知道希望一個人上進優秀,是什麼樣子,是如祖母那樣待自己,絕不會是母親這般。
王氏聽出她語氣裡的不以為然,面上更是掛不住。
她便也懶得再裝了:“我聽你父親說,他想接你回去,此事萬萬不能,你和離了,家裡其他姑娘怎麼辦?”
容枝枝看向王氏:“那母親是希望我做妾?我若是能做妾,外人怕是以為,妹妹也可以做妾!”
王氏:“極是!所以枝枝,此事還是要犧牲你。當年你為了家族,受了這份委屈嫁過來,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你也該一己承擔才是。”
容枝枝心下冰涼一片:“母親的意思是?”
王氏自袖中拿出一個瓷瓶,放在了容枝枝跟前的桌案上:“這裡頭是一瓶毒藥,母親已經想過了,此局非你死不能破。”
“只要你服毒自盡,你世子夫人的位置便保住了,那曼華公主即便嫁進來,也只是一個繼室,你族妹們也不會受此事影響。”
“朝堂上也不必再為曼華公主為妻還是做妾,吵得不可開交,陛下更是不必繼續頭痛。這是對所有人最好的安排了!”
容枝枝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樣的話,竟然是出自她的親生母親口中。
她瞧著王氏,慢聲道:“如果我不肯呢?”
王氏怒道:“你有什麼不肯的?你這條命都是我給的,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母親要你死,你便該聽著,哪裡有你反對的道理?”
“我已經很為你著想,這瓶毒藥價值不菲,吃下之後不會有什麼疼痛,很快便能一了百了,難道我還不夠為你想嗎?”
容枝枝嘲諷一笑:“母親,我的命出生的時候,已經還過你一次了,你不滿我是難產,我已然是在你手裡被掐得沒了呼吸,是祖母將我救活的,現下我還欠母親什麼命呢?”
王氏拍案而起:“當初掐你,那是對你難產的懲罰!”
容枝枝語氣平靜:“母親,我出生的時候,靈智未開,逆位這樣的事,不是我可以選擇的。之所以您覺得生弟弟妹妹,比生我容易,只是因為我是第一胎。”
“第一胎對任何婦人來說,都是更艱難的。二胎、三胎的時候,較為輕鬆,是因為產道從前已經開過,再次開輕易一些。”
“母親若是不相信,儘可以去問任何一個多子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