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坊出來已經是臨近晌午,日頭烈得很,但我卻身上寒冷陣陣。
可能是早上經歷的那些,總兵府把指正總兵府的人送到府衙之後人就死了,屍體連同證據一起送到京城,武林大會還未開始,元州府已經是一片刀光劍影,好像是有一雙手把所有人往前方看不見的地方推去,搓了搓手,自從跟李行胥在府衙一別後,估計他也開始做自己的計劃,是啊,這件事相當不好辦,若是證據中途失蹤,去查這件案子的人一定會有所懷疑,再來個什麼物證就能證明是總兵府為了逃避所以下此黑手,但要是被送到京城,這件案子一定會被放大,至於最後會發展成什麼樣子,誰也說不好,一條人命,京城那些臺諫官就能憑著律法參總兵府一個錯處,而我和死狐狸擔心的是這件事只是個開頭。
腦子裡突然想起趙令儀,初見她是在那樣混亂的情況下,出手相救於她,小姐脾氣一般道過謝,第二次在酒坊救她,她鄭重道謝,直接帶我來總兵府,直接邀我做她的貼身護衛,這兩天接觸下來才覺得這是個活潑明媚的女子,我腦子回想這些,一腳才踏上側門,前晚在東南下人院子裡見到的小廝撞了上來,瞬間手心被塞了東西,那小廝一看撞倒了人連忙從地上爬起就來扶我,“姑娘,今晚客棧。”之後彎腰道了歉,便匆匆離開。
我快步走到暗處,瞧見周圍沒人,開啟手心紙條,“儘快查探清楚情況,爭取趙令儀信任。”嘆了口氣,默默喝合上紙條塞進腰帶,一下子有點不知道怎麼辦?我回到橫塘院,看著前面波光瀲灩的水池,猶如我的心一陣陣的凌亂,眼看風暴漸起不知道還能做點什麼,有些無力,完全沒留意到旁邊突然多了一人。
“十娘姐姐,你在想什麼心事啊?對了,你們去府尹那兒查得如何,那人招供了麼?”趙令儀閃著目光問我,“總兵府一向把在元州府犯事的人犯移交府衙審理的嗎?”
趙令儀託著頭:“姐姐是覺得這樣做不好嗎?父親大人經常說權重招忌所以從來都是把人犯移交給官府,從不徇私枉法。”她深吸一口氣,仰著頭看著我:“所以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嗎?”
她的聲音迴盪在我心裡,清亮卻有些重,“李行胥回來過沒有?”
“沒有,行胥哥哥沒跟你在一起嗎?”聽到她這麼說想必是事發突然還沒來得及回府,就去落雁樓打點接下來的事情,“十娘姐姐,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問你?”
“你問,但凡我能回答的就回答,”想了一下還是不要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等死狐狸回來時再商量一下吧,“姐姐,你的武功是誰是教你的?”她這麼一問,“要是不方便說是誰就算了。”
“沒有,我與我師傅也是偶然遇到,她一開始還不肯收我為徒,說我天資太差還有心志不堅,不過那時候的我好像還真是像她說的那樣,不過她從來不肯告訴我她名字。”只能這麼說,才能把趙令儀這個問題似答非答的糊弄過去,現在慢慢熟悉起來我有時候會猶豫,看她那樣清澈毫無心思的對待,對待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尊重,以誠相待,不過是幾次見面兩天相處下來我就已經對這個小妹妹充滿好感,爽朗中帶著細膩總是最體貼人,從不叫人為難。
“真羨慕,我跟父親母親說了好幾次央求他們給我找個學武的師傅來教授我武功,但他們就是死活不同意。”說著這話眼裡有些失落,手裡絞著衣角,“你知道,我家沒世子,就我一個女兒,我想著學武能保護家人,可他們就是不同意,他們總說要我平平安安的就好,有時候真的很羨慕十娘姐姐你。”
“令儀,你不知道吧?我的家人都已經沒了,其實從山上下來連我阿孃最後一面都沒見到。”說起這些事眼眶不禁有些溫熱,她緊張地問:“當時我聽行胥哥哥講起這件事,我還怪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你,他只說放在身邊的,要乾淨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