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慈坐到桌子邊,瞧見桌子上的早餐是兩份,拿起屬於自己的那一份便往嘴裡塞。
一口包子一口粥,沒幾下就吃得精光。
她吃完抹了抹嘴,然後看著身旁神色好奇的英姐兒,用哄小孩兒的語氣說道:“我叫穆念慈,你叫什麼呀?”
英姐兒見眼前這個不知是哥哥還是姐姐的人詢問自己,小心臟怦怦直跳,咬了咬嘴唇,低著頭說:“我叫英姐兒。”
“叫英姐兒啊,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是我娘給我起的......嗚嗚...嗚嗚嗚......”
英姐兒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哭聲好似受傷的小獸在哀嚎,無助又哀傷。
穆念慈有些慌亂,也有些心疼,趕忙走過去抱住英姐兒,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予以安慰。
“乖啊,不哭,不哭,一切都會好的......”
半晌,英姐兒止住了哭泣,自己用衣襟擦了擦眼淚,有些不好意思地退出穆念慈的懷抱。
穆念慈滿懷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
經此一番,英姐兒對穆念慈不再那般生疏,整個人看上去也沒了起初的緊張感。
“咯吱……”
李萍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緩緩推門走了進來。
她一進來,目光便落在了桌邊的穆念慈身上,關切地說道:“念慈,睡的怎麼樣?你昨晚就那麼趴在椅子上睡了一晚,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不了伯母,睡好了的。”穆念慈微笑著回答。
李萍仔細端詳了一下穆念慈,見她的精神狀態確實還算不錯,這才放下心來,繼而轉身照顧起房裡還帶著些病態的英姐兒。
看著乖乖喝藥的英姐兒,穆念慈和李萍商量道:“伯母,英姐兒還有些病著,而您也需要喝兩三天的藥,我們就在這裡暫時待到你們藥喝完複診一下,然後啟程。您看怎麼樣?”
李萍其實並未將自己的病太放在心上,她心裡清楚,自己那是生靖兒的時候,月子裡一直在奔波,從而留下了病根兒,以後只要多注意些便無大礙。
她如今這把年紀了,只盼著看著靖兒能獨當一面的時候,也就心滿意足了。
但英姐兒還小,身子骨又弱,確實應該喝藥休養幾天,不然路上病情若又復發了,那才是折騰孩子!
她想到此處,點了點頭,同意了暫時停留幾天的建議。
這時,英姐兒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吸引了穆念慈的注意力。
她突然意識到這孩子穿著單薄又破爛,在這種早晨飄雨的時候,防不住涼意,而李萍的衣服也是如此。
“伯母,一會兒我們出去給你和英姐兒買兩身衣服吧 。”
李萍聽到這話,也意識到了自己和英姐兒的穿著似逃難的,她想了想,說道:“念慈,這事兒還是要麻煩你了,我和英姐兒這兩天還是待在客棧裡吧,別出去惹到什麼是非。”
穆念慈覺得這樣也行,在這個關鍵口還是稍微避一避,少來些麻煩也讓人舒心。
……
街道上,路人行色匆匆,稍不注意便會使腳底的積水四濺開來。穆念慈腳步輕盈,但靴子還是難以避免地有些沾到了泥水。
此刻的雨細膩綿密,有雨滴順著傘面緩緩滑落。
轉過街角時,在一個茶館門口,穆念慈透過朦朧的雨霧,看到了一個灰袍身影。那熟悉的道士裝扮頓時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此人顯然也是全真派的道士,看著和丘處機似是同輩人,倒是比丘處機多了幾分仙風道骨。
這應該也是全真七子之一了,就是不知是哪一位了。
看著那人走進茶館,穆念慈沒有上前打擾,她按照原定路線回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