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裘收起,點心擺起,茶水沏起。
兩人喝著茶,楚瑾潯神色愜意:“解氣不?”
顏曦寧看他一眼:“我要沒猜錯,那戚明雨是你的爛桃花吧?”
“不是,絕對不是!”楚瑾潯搖著頭,很認真,很鄭重:“小時候我身子不好,昭月***憐我母親早死,接我到她府上住了三年。戚明雨是我那駙馬姑父妹妹的孩子。那時,戚明雨的父親是三品鹽運使,外放不在京城,姑父的妹妹就帶著她住在孃家。我與戚明雨確實自小認識,但也僅只是認識。”
他的目光接觸到顏曦寧淡定從容的神色和似笑非笑的眼神,頓了頓,又說話了,似乎有些底氣不足:“那三年裡,我們見面的次數不少。後來她爹外放即將任滿,戚明雨母親高興,那次見到我們在一起玩,還跟姑姑提起,說不如訂個娃娃親!”
顏曦寧輕笑一聲。
楚瑾潯立刻道:“我不喜歡戚明雨,那時她才十歲,還老喜歡搶我東西,見我身子不好就捉弄我。姑姑親手給我做的點心,我捨不得吃,她偷去餵魚。知道我吃了花生會過敏,可能危及性命,還在我的吃食裡偷偷放磨成了粉末的花生。戚天和回京後,他們搬回了自己家裡,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面了!”
他有些委屈,“你不會覺得,我蠢到辯不出好壞,瞎到看不清人品吧?我只是身體生病了,又不是腦子生病了!”
顏曦寧拍拍他的手臂:“兄弟,別緊張,我又不是要問你的過去。誰還能沒點小秘密呢?現在情況我瞭解了,以後我也知道怎麼應對她們了!”
“你問我只是為了這個?”
“不然呢?咱們是合作伙伴,得知己知彼,這樣才不會壞事!放心吧兄弟,我不會吃醋的!”
楚瑾潯不太滿意,唇線抿起,不說話。
顏曦寧沒注意:“我砸的是莒國公府的馬車,不會給你惹麻煩吧?”
楚瑾潯微微後仰,又靠在車壁上,姿勢舒適而閒逸:“惹麻煩好啊,我現在還怕惹麻煩嗎?誰惹我,你只管狠狠地訛。有事咱們三七分,我三你七!”
顏曦寧目光閃動,笑意綻放:“成交!”
看著她滿臉的躍躍欲試,楚瑾潯嘴角抽了抽,又悄悄地勾起一個弧度。
回到府裡,顏曦寧清點了一下自己的嫁妝。
真感人,看著二十四抬,裡面沒一件值錢的。統共加起來價值不到一百兩銀子。沒有一間田產鋪子,沒有一處地契房契,也沒陪嫁一兩現銀。
陪嫁丫鬟婆子僕役各四人,但不是府裡臨時找的下人,就是現從人牙子處買了塞過來充數的。
所謂的得力婆子,貼身丫鬟,那是沒有的。更搞笑的是,這丫鬟婆子僕役的賣身契竟然沒有隨著陪嫁過來,也就是說,他們還是威遠侯府的人。
這個侯府真是又刻薄又要臉。
顏曦寧看笑了,一邊的楚瑾潯默默地遞過去一杯茶。
“你們王府的聘禮是什麼?”
楚瑾潯想了想:“三牲海味,酒水茶葉什麼的,該有的都有,再加五千兩銀子聘金!”
好一手空手套白狼。顏曦寧嘴角直抽抽,威遠侯府不做生意去,真是白瞎了。
她把茶一口乾了:“明天都去要回來!”
“好,要回來都算你的嫁妝!”
顏曦寧轉頭,表情戲謔:“不覺得我無情?”
楚瑾潯眨巴著眼睛,眼神無辜又單純:“想做什麼就去做,為什麼怕別人覺得?”
“那萬一他們不肯給,鬧起來了怎麼辦?”
“不必擔心,有我!”
只是短短几個字,卻有直擊人心的力量。
顏曦寧眯了眯眼,側頭看去,楚瑾潯也在看她,目光溫和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