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曦寧眯了眯眼睛,原主剛從鄉下回到京城沒多久,還一直被繼母田佳瀅美其名曰學規矩關在屋裡。不可能也沒有機會得罪這些人。
一個聲音輕輕的,好像貼在耳邊:“我去將他趕走!”
顏曦寧回眸看了一眼:“我去吧!”
既然是衝著她來的,那她做出什麼都很合理吧?
楚瑾潯沒有堅持,只是又按了幾個什麼機關,桌上的茶臺,桌面都收了,他在另一個抽屜裡拿了一張狐裘把自己籠住,虛弱地靠在車壁,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顏曦寧歎為觀止,這是一秒入戲啊,這道具槓槓的。
臺都搭好了,顏曦寧自然要配合。
她將只開了一條縫的簾子掀開來,就著璟風擺好的下馬凳,走下車來。
薛榮榮壓根沒把她放在眼裡,鄉下來的粗野丫頭,嫁個人就能山雞變鳳凰嗎?做夢!
顏曦寧上下打量一眼對面的馬車,車伕也站在一邊,低眉垂首,馬車很豪華,沒有掛徽記,肉眼看不出這車出了什麼問題。
但這位薛三小姐的神色和目光很有問題。
薛榮榮冷嘲熱諷:“聽說安王妃是從鄉下來的,想必下人做的粗活賤活你都會!想必也會修馬車?那就再好也沒有,不如,你幫我修修吧,也省得說我馬車擋你的道不是?”
顏曦寧臉色平靜地看了她一眼。
“小姐,我覺得您說得不對!”薛榮榮的丫鬟狗仗人勢地說:“您也說了,王妃是從鄉下來的,鄉下哪裡有這麼好的馬車?王妃肯定是連見都沒見過的,哪裡會修呢?您這不是為難王妃嗎?”
薛榮榮滿意地看了侍女一眼,又轉頭,戲謔又惡劣:“安王妃,您看您又不會修,這馬車一時半會兒也修不好,您要是等不及,不如走回王府去?也讓我們這些人看看您的‘風采’。至於王爺,我戚家姐姐在這裡,她的馬車可以送王爺回府的!”
說完,她撲哧撲哧地笑,又搖起團扇,趾高氣揚的笑意裡透著千層濾鏡都無法美化的愚蠢!
好像是為了回應這句話,旁邊一直沒什麼動靜的馬車上,車簾掀開,嫋嫋婷婷地走下一位貴女。
那女子髮間點綴著幾支精緻的珠花,恰到好處地襯得她烏髮如雲。如雪的肌膚,細膩光滑,彷彿吹彈可破。一身鵝黃色衣裙,明眸皓齒,嬌俏溫柔,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透著精心教養下標準而又賞心悅目的行止。
“榮榮,不如你坐我的馬車吧。咱們馬車離去,也可以給安王和安王妃騰地方。”說話間,這位戚小姐目光幽幽柔柔地掠過顏曦寧,落在馬車裡。一雙眼欲說還休,欲言又止。
真是美人憂鬱,我見猶憐!
顏曦寧聽著她溫溫柔柔地開口,差點笑起來。
兩輛馬車這樣並排,擺明了就是擋路。要想騰地方早就騰了,哪裡需要等到現在?
薛榮榮把她一拉:“明雨姐,你怕她幹什麼?”
戚明雨立刻盈盈一禮,對著馬車裡的楚瑾潯溫和地說:“榮榮就是心直口快,王爺你莫要怪罪!”
相較於薛榮榮的冷嘲熱諷,她是直接無視了顏曦寧。
一直沒出聲的楚瑾潯突然開口了,他輕咳一聲:“不敢!我這個安王今日不知明日死,誰都不用把本王放在眼裡!”
薛榮榮一聽就炸了:“安王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明明你背信棄義先與別人定下親事,現在都新婚大喜了。怎麼,還想繼續欺負人不成?”
顏曦寧挑挑眉,呀,好像有大瓜?
“咳咳……”楚瑾潯眼神透著森森寒意,“薛三小姐慎言,我身體孱弱,為天下人所棄,既未允諾於人,又未言而無信,何來背信棄義一說?”
薛榮榮還想說什麼,被戚明雨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