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慷慨解囊,他也時常揮金如土,可他從來不是沒有目的或不計回報的慷慨,對方要麼能補償於他經濟價值,要麼則欠下他一個人情債,沒有任何回報的投入,這是身為商人的白深嗤之以鼻的。給國庫捐錢恰是如此,他當然可以捐,可問題是,帝國會感謝他嗎?即便在內心深處察覺到了危險,他還是本能地詢問道:
“為何?”
“為何?”太監陰冷地瞪著他,“你瘋了嗎?還敢問為何?白深!能為國庫捐錢,是你等賤商的榮幸才是,你還敢問為何?陛下有旨,勒令汝速速交出二十萬兩白銀,否則,哼!陛下不但會圍了你的家,還會抄了你的家!”
“公……”
理性戰勝了本能,白深把快到嘴邊的質問嚥了回去。反駁?講道理?胡扯去吧!皇帝就是律法,皇帝就是道理,皇帝就是天,他身為商人,就只有任人魚肉的份。
惱怒歸惱怒,白深卻不能不嚥下這口氣。他準備答應太監,但他並不打算將二十萬兩白銀如數奉上,不是單純的心疼,哭窮是必須要哭的,不然對方見他輕輕鬆鬆將二十萬兩獻了出來,只怕很快就要找他要第二個二十萬兩。
白深剛要開口,白慕淺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從一旁的屏風中衝了出來,並指著太監的鼻子怒斥道:
“你!你們是皇家還是強盜?哪有一上人家就找人要錢的道理?你也太不要……”
“住口!”
反應回來的白深厲聲呵斥白慕淺,讓她住口,白慕淺震驚不已,她從來沒有見過父親如此震怒過。而太監則被突如其來地斥責弄得惱羞成怒,這是哪裡來的不要命的潑婦膽敢罵他?就算是後宮裡的娘娘都不敢指著他鼻子罵!這女的找死嗎?
這個太監怒氣衝衝地轉過頭,看向了那女子的姿容,怒火立刻消減了一半。那個女子雖是一臉憤怒地看著他,並且被白深攔著不能向他靠近。但太監一眼便看出這女子是一個姿容絕佳的美麗女子,就算是在皇帝的後宮也尋不出幾個這樣的絕色,特別是那抹慍色,在太監眼裡則是為這女子獨添了一抹風味。見這女子如此之貌美,太監抹除了嚴懲對方的想法,轉而有了新打算。
“萬望公公大人不記小人過!小女不習禮節,衝撞了公公,望公公恕罪!望公公恕罪!”白深一面諂媚至極地向太監道歉,一面以嚴厲的神情喝止女兒的行為,“混賬!你是不要命了!給我住手!”
白慕淺既驚訝又委屈地看向父親。她不敢相信,從來都是以最溫柔的面目對待她和妹妹的父親居然會為了那個人妖這樣嚴厲地對自己,那個人妖明明都欺負到了他們頭上啊!白慕淺教訓回去,難道不是應該的嗎?為什麼父親還要阻攔自己,甚至掩護對方?
太監很快收起了怒容,臉色變得平靜且陰冷,他仔細打量了一番白慕淺這如花似玉的面容,說道:
“哼!咱家自然不屑於跟你們這些下賤之人計較。這樣吧!給咱家跪下磕個頭,咱家就當此事過去了。”
白深與白慕淺聞言都先愣了一下,隨即白深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向太監叩頭。白慕淺看到自己的父親就這樣又一次向那人妖下跪,又急又氣,淚水浸透了整個眼眶。她想要去扶父親,但白深堅決不起來。可這時,太監卻又說道:
“不是你跪,是她跪!”
白慕淺忿然瞪了那太監一眼,而太監臉上則綻放著心花怒放般的笑容。
身為太監頭子,除了女人身上的快樂,他基本什麼快樂都享受過了。平日他能在宮裡見了許多貌美的女子,可他自己卻是連傢伙事都被割掉的半男不女的人妖。這使得他的心態也走向了病態,他固然是不能對那些貌美的女子如何了,可他最喜歡看到的,就是那些如同仙子般美豔的女子能跪在他的腳步,向他獻媚,任他折辱,這是他能受到的最大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