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們往往也就只能看到自己的這一位置上可以看到的那面,對於別的那些面,我們或許是盲目的。
爭論同樣發生於此,我們彼此間處在不同的位置,就意味我們彼此間會看到同一事物的不同面,從而產生分歧、引發爭論,在長篇累牘的回擊中卻忽視了,我們看到不同的面從而有著不同的感受,完全是天經地義、合情合理的事情。假如我們願意多設身處地地為對方想一想,是否許多沒有實際意義的爭執就可以避免呢?可惜這本身就是一件更困難的事情,我們永遠沒辦法真正理解他人,除非我們穿上對方的皮囊,想對方一樣走來走去。
而這也是我所呈現的故事想要表達的,您閱讀這部故事時,大可不必糾結人物之間的是非對錯,不管他們身處相同還是不同的陣營。這些人物間不同的立場決定了他們的分歧,他們首先是在為自己而存在,他們並非作為工具而存在,那對他們自己來說,他們的行為當然都是可以解釋的。如果他們的價值就僅僅是推動劇情、成為陪襯,那這不是我塑造他們的目的,我希望儘可能呈現出一個豐富、多元的世界。
如果以主角為標準,那麼對錯當然很好劃分,但現實裡,存在這樣的標準嗎?我們都不是主角,又或者可以說我們都是自己生活的主角,既然如此,我們的行為就都有我們自己的正當性,文中角色也是如此,站在自己的角度,誰都可以是主角,何必太過糾結本就不存在的對錯?當然,道德與法律不在此列,這是明確劃定好的禁止我們觸控的紅線,傷害他人以為自身謀利的行徑,永遠是值得唾棄的。
王滄聽曹刻說的財政上的種種虧空就覺得又氣又好笑,你們這幫大臣就真的對朝廷開支沒有一點數是吧?倘若一筆筆開支可以落到實處也就罷了,可偏偏朝廷下發的銀子,經過層層盤剝,真正用於實事的十不存一,就這曹刻老兒還敢怪財政赤字巨大是軍費開支過大導致的?自己還有自己手下的人貪了多少不清楚是吧?但考慮到大昭朝廷官員薪資本就相當微薄,還時常拖欠,一官員們牟些利倒也無可厚非,可問題是別人是雁過拔毛,你們這群人是雁過拔雁啊!
王滄並沒有急於就這一點進行反駁,因為如果話題涉及貪汙,就必然得罪朝廷上一個重要的派系,將這一派系推向自己的對立面,於當前而言絕不是一件明智之舉。面對曹刻的指責,王滄將目光轉移向了嚴萬忠與汪億,這兩位大佬在爭執中可一直沒有作聲啊。王滄向兩人詢問道:
“嚴丞相,汪尚書,不知您兩位對財政虧空之事還有和談之事作何看法?”
從正明皇帝到堂上群臣都緊張地注視起了嚴、汪二人,不論此二人德行如何,他們在朝堂中的巨大威望與勢力都是驚人的,甚至可以說他們的選擇將左右這場爭論的方向。只不過此二人都是鼎鼎有名的小人,所犯惡行罄竹難書,他們真的會願意為了保衛國土挺身而出,而不是站到苟安的佇列中去嗎?即便王滄也不能確保,他只想令兩人表個態,好為下一步之動作做好打算。
“嗯?什麼?”
誰也沒想到,面對王滄拋來的疑問,老邁的嚴萬忠只是不解地皺了皺眉頭,像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一旁的汪億一看就知道是老丞相又在瞌睡了,連忙走上前去,像一個孝子一般輕輕攙扶住嚴萬忠,輕聲對他說道:
“丞相,王侍郎在問你對財政赤字和和談有何看法?”
“哦!好!”
嚴萬忠微笑著點了點頭,條條皺紋彷彿翻湧的波浪。他沉吟片刻,像是在做著思考,而在他思索之際,整個朝堂也都鴉雀無聲,大家的嘴巴好似被貼上了封條。
“財政赤字嘛……確實是需要操心的,而和談嘛……倒也不是不可,但非要割地的話,我看就免了。”
嚴萬忠之言令許多大臣摸不著頭腦,什麼叫和談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