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橙寶打著哈欠,看著自家世子爺在衣櫃裡挑了半天,還沒挑出一件滿意的衣服來。
雙寶瞭然,遇見喜歡的人,某些行為就會變得異常,就如眼前拿著衣裳在銅鏡前比劃,略顯騷包的世子爺。
真是問世間情為何物,好在世子爺能及時頓悟,還是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加上他昨日出府打探陳姑娘是否應下將軍府陳南提親這件事時,冷尋那座冰山似乎故意等在那裡,與他擦肩而過之時說了一句:讓你們世子爺放心,這是最後一次了。
哎喲,他的小心肝抖了抖。
世子爺若還不醒悟,陳東家真要飛走了。
旁觀者清,世子爺對陳姑娘的特殊之處,不是眼瞎都能看得出來,當局者迷,等回過神來,若陳姑娘許了他人,後果絕對翻天覆地。
因為越是清心寡淡無求無慾的人,一旦認定某人某事,鬧騰起來的勁兒絕對毀天滅地。
紫昱延細數陳圓潤近一年來的衣著搭配,絳紅色居多,紫色其次。他幾乎沒有絳紅色的衣服,手裡不自覺拿起了象徵仁王世子地位的紫色官服,兩臂和胸前各用金線繡著四爪龍的蟒袍。
他自小離家,拜入師門學藝,衣食住行皆自食其力,成年歸家後,對衣著只講究面料舒適,和事事極盡奢華的譽王世子相比,顯得極其質樸清雅,以致在外頭仁王府不及譽王府的傳言上,又添了一筆。
若是平日,手裡這件紫色蟒袍還不及素白繡銀絲日常服,此時他尋思,礙於父王母妃討厭陳圓潤的原因,自己親自上門提親才行。
既然是提親,自然要穿得正式點,以顯得對女方的尊重。
他喚來橙寶幫他換上蟒袍,帶上深藏衣櫃的金冠,看得橙寶眼睛發亮,按照往日陳姑娘對世子的上心,還不被他迷得不要不要的。
橙寶心頭有個小人兒真捂著嘴竊喜。
赤寶一早就拿著紫昱延給的單子從庫房裡拿了不少好東西往馬車上搬。動靜弄得那麼大,身為王府最大的頭子怎麼可能不知道。
紫昱延剛踏出渺風苑,就被自家父王堵住。
“阿延,這一大早的,準備上哪兒!”
仁王爺心裡還腹誹了一句:還打扮得那麼騷包!
僕從被打發遠了,身後跟著虎隊的人,他們也鮮少見到,向來和氣的王爺今日卻露出那般疾言厲色,各個恭敬地低著腦袋,一言不發。
“你若是不知道還會在這裡?”
“為父的話你是不聽了!我說過,不求權勢顯貴,只求家世清白,陳圓潤在雪滿國十年的一切,一點兒訊息都打探不出來,這就是隱患!”
“她有多護短你沒見識過嗎!陳家家世夠清白,他們家業全部在仁見國,更何況她的五哥還在朝為官,不管她過去如何,只要她現在絕對不會做出牽連家人的事情,這就足夠了!”
“你這個臭小子,昨日還看不上人家,今天抽哪門子風!”
“我沒有看不上她,只不過……唉!反正我喜歡她!我發現我無可救藥地喜歡上她了!”
“孽子,你給我閉嘴!我看你被這手段百出的女人迷了眼,虎嘯,別讓世子踏出王府半步!”
紫昱延眉頭微皺,目光漸寒,冷冷道:“你覺得虎隊的人能攔得了我?”
仁王爺心裡氣得捶胸頓足,這小子是無愚大師的關門弟子,別說在仁見,在整個龍珀大陸武藝都排得上號的,不然也不會被皇帝大哥選為龍影的副統領!
倆父子正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時,赤寶拿著信函匆匆趕來,見到眼前的仗勢微怔,動作沒緩下,立刻來到紫昱延身邊,把信函遞上。
“世子,昨夜陳姑娘託劉掌櫃送封信給你,陳家今日天未亮便已啟程回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