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圓潤也沒閒著,學著當初肖二的模樣,撕扯著堂姐的頭髮,嘴裡發狠質問著:“陳悅畫!當初你是不是在二樓,心滿意足地看著我和肖二在泥巴田裡扭打啊!你是不是還開心得笑話我們給你的演了一場滑稽戲!”
陳圓潤身量很高,加上習過武,柔弱的陳悅畫只有被虐的份,頭皮被扯得發疼,但除了嚶嚶地哭,其他啥也做不了。
圓潤瘋了!她真的瘋了!
陳六頭髮扯得沒意思,一手抓起泥巴,惡狠狠地往陳悅畫臉上抹,“你哭什麼,該哭的是我!每次你在學堂受了欺負,我哪次沒給你出氣!別人看見了就說我蠻橫!其他人不清楚,你會不清楚我揍人的原因嗎?隔壁死胖子被套麻袋是因為他背後用輕浮的話談論你,你倒好,這麼些年,把我對你手足情,變成你手中的刀,我的不堪變成你踏高門的梯!”
“潤寶!我錯了……嗚嗚……我錯了……”
汙泥的黏膩溼滑往復在她臉上摩擦,她何曾遭受過這些啊,忍不住求饒……
“四小姐,你放開我們三小姐!你們二房的太過分了!還攔著我們,趕緊放開啊!”
外人不知道,貼身丫鬟都知道三小姐乾的忘恩負義的事,各個把大房的人攔得嚴嚴實實,就是讓自家小姐痛快的出氣。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喜去學堂,每次為你出氣被人看見,他們說你就是深谷中的幽蘭,高貴娉婷,空靈清雅,而你的堂妹我就是泥裡翻滾的泥鰍,姑娘沒個姑娘樣,整日惹事生非,我把你當親姐,你把我當刀子,心夠狠的啊!陳悅畫!肖二欺負你,我是怎麼教訓她的,你記得嗎?‘姐妹情深’,我們也更該在汙泥裡好好滾一遭!”
泥巴糊了眼,也能模糊看見人高馬大的堂妹呲著大白牙,露著惡劣的笑!
“不要!嗚嗚……”
二房的丫鬟聽到這話,無語問天,小祖宗的行事風格一如既往的兇殘!
十九歲的大姑娘滾泥地,傳出去也蠻震撼的!
“嫌泥髒嗎?為了個男人,肆意踐踏姐妹之情,你有什麼資格嫌它髒!”
被滾了好幾圈,倆人徹底成了泥人,陳圓潤才鬆了手,拍拍了手,情緒不再劇烈得如同岩漿,冷漠得令人可怕。
她身形矯健,一步躍到了田埂上,微微側頭,瞥了一眼還在田裡淚水泥水混了一臉,狼狽至極的陳悅畫。
“陳悅畫,從今往後,我沒三姐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悅畫心彷彿被重重錘擊,嗚咽的哭聲中,夾雜著模糊的一句:“對不起……”
大房的丫鬟們七手八腳把她抬回屋,幸虧這時辰人不多,都是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