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陣法,隱秘而難以察覺,但佈陣的手法卻並不高明。
墨白身旁幽幽浮現出一道身影,銀髮黑衣,赫然正是墨白真身。
如今真身已是法象境的境界修為,面對眼前的陣法,自是如入無人之境。
銀髮墨白身形一晃,瞬間便消失在南監低矮狹窄的門中。
進了監門後,是條同樣狹窄低矮的地道,斜向下方。地道光滑溼潤,踩在上面稍不留神就會摔個四腳朝天。
地牢之內陰森恐怖,暗無天日,散發著一股濃郁的黴腥味。
墨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的鼻子很靈,這股混雜了多種氣味的黴腥味,直衝天靈蓋而去,簡直要了他半條命。
一路向下,經過一個燭火幽幽的拐角後,下方地勢豁然開朗。
“王麻子,你小子是不是耍詐,老子都他媽輸給你一晚上了!”
“李瑞平,你他媽的別信口胡說,明明就是你蠢,一手好牌也被你打的稀爛,莫要扯到老子身上。”
墨白身前,兩個差役正圍著一張小桌,賭的昏天暗地。
墨白沒有驚動他們,繼續悄無聲息的向地牢深處走去。
第一層內關押的囚犯,大都是些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被抓進來的倒黴蛋。人數雖多,墨白卻並沒有見到桑春生三人的身影。
地牢二層,內中更加昏暗,牆壁上掛著幾盞破舊的油燈,光影若有若無,伸手難辨五指。
二層之中,血腥味明顯厚重了幾分,兩側牢房內呻吟聲不絕於耳。
墨白走了兩步,在左手的牢房內,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在那間牢房中,桑春生孤身一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一身白色囚服被汙血染紅了大半。
“怎麼弄成這副模樣?”
墨白閃身進入牢房,望著桑春生的慘狀,不由得眉頭緊皺。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桑春生死氣沉沉的目中泛起一絲光亮,他掙扎著想要坐起,卻是周身疼痛難忍,又無力的倒了下去。
“躺著說吧,不用勉強!”
聞言,桑春生虛弱的點點頭,將幾人的經歷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墨白。
原來,在離開天興城後,三人一路向東,來到了這座涼國北方最大的城池。
初來乍到,三人為了生計,便去城南的天功碼頭上,做些裝卸貨物的苦力活,等著墨白的到來。
三人經歷劇變,心神大變,早已不復昔年的紈絝之態。他們吃苦耐勞,勤勞肯幹,很快便在碼頭站穩了腳跟。
雖然收入不高,卻也能混個溫飽。
誰料變故突生,就在前些日子的一個夜晚,他們連夜裝船時,不小心打翻了一箱貨物,箱中掉出的貨物,卻是明令禁止私運的兵器盔甲。
三人無意中知曉了這等見不得光之事,雖然事後他們盡力將貨箱復原,卻仍舊是被人看出了馬腳。
三人被隨便安了個罪名,丟入了這大牢之中,後來更是誣告他們襲殺了巡河監察。
如此子虛烏有之事,三人自然是抵死不認,經過一番嚴刑拷打,被人按著簽字畫押,丟在此處等候問斬。
“真人,我們是冤枉的啊,那巡河監察與我們無冤無仇,我們怎麼可能會去殺他。更何況,那河監功夫極高,一把官刀使得出神入化,我們就是想殺,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桑春生言辭切切,激憤難耐,一雙手都不住的顫抖著。
“他們二人呢?”
“還在下面的刑房裡,估計也扛不了多久了。”
桑春生目中泛起淚光,悲從心起。
“你先等候片刻,我去去就回!”
墨白的身影瞬間便消失不見,來到了地牢三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