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讓這天一下子就冷了起來。毛紹盤坐在高高堆著的粟袋,心不在焉的吃著收來的大棗。
他一邊吐著棗核,然後對下面走的伴當道:
“小賈,你說咱們咋立功呢?我越想越覺得不能爛在這輜重營裡。我毛紹還要振興家族,還要封狼居胥,焉能鬱郁久居在這馬槽間。”
叫小賈的魁梧伴當聽了毛紹問,聳了聳肩,意思郎君你這麼聰慧都不知道,我小賈如何知道。
其實毛紹也壓根沒管下面小賈有沒有話說,繼續道:
“你說那賊頭……”
沒說話的小賈,此時瘋狂咳嗽。
“你說那渠帥,興沖沖帶著咱們出營,這都兩日過去了,屁個仗都沒打?難道指望我們在這裡坐死對面?真的是。”
毛紹這裡埋怨上面打個屁的仗,按他心思,都這會兩軍排開了,直接操刀上去砍啊。
小賈沒接話茬,對他來說,他只負責郎君別口無遮攔就行。
毛紹這邊瘋狂埋怨,邊吃棗,眨眼間,半簸箕的棗就要被他吃完了。這一路上到處都是他吐的棗核,還有好些個被吐到了邊上持戟計程車卒頭上。
這下子,終於有個瘦弱小小的持戟士忍不住了,他囁嚅說了句,但坐在糧車上的毛紹聽到了。
可能不聽到嗎?像毛紹這樣在戰場廝殺的勇士,一定要眼睛尖耳朵靈,不然怎麼躲暗箭。
毛紹一下子就發現了那囁嚅的小子,立馬一個棗砸過去,乜罵:
“好狗奴,剛說的啥,給乃公再說一遍!”
那瘦小的持戟士腦殼被棗砸了下,但不為所動,彷彿剛剛說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見此人裝死,毛紹又砸了兩顆棗過去,見這小子還不吱聲,就要跳下車下去揍他。
那瘦小持戟士見不說話終究逃不過一頓打,遂朗聲道:
“屯副,我是說你不知兵。”
毛紹聽這話,兩道粗粗的眉毛直接樹了起來,他伴當小賈一看這樣子就知道毛紹是真的怒了,忙呵斥那瘦小持戟士:
“你懂個屁的兵,還不巡你的路,你去西面看看,是否有漢兵伏擊。”
小賈正要將瘦小持戟士支走,就聽毛紹淡淡的說:
“小賈,你急個啥,讓這人說,今天最好讓他說個二三四來,不然。”
這會那持戟士也豁出去了,脖子一梗,繼續道:
“現在咱們和對面加起來不說十萬,六七萬人總得有吧。這麼大規模的戰事如何會像市井鬥毆一樣,拉開架勢就幹?且不說這處平原上,有多處要地高地,這些地方咱們不佔了,那對面就會佔著,到時候一旦決戰打起來,那些緊要地方就會像一把尖刀捅在咱們的腰子口。所以,這兩日之所以未戰,就是雙方在相互試探、要爭奪戰場上的要地,擠壓戰場空間。”
毛紹聽得這番話也是一懵,他還真不知道這些。見對面說的有道理,但毛紹哪管你有沒有道理,就要找個由頭扒了這人衣裳揍一頓。至於是不是犯軍紀,打了再說!大不了到時候就說,自己初來乍到沒聽說過。
但這時候,對面那持戟小子又說了句話,直接打斷了毛紹要報復的心思,只見其人道:
“屯副,你之前不是說咋立功嘛?我知道你咋立,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抗得住。”
毛紹聽了這話,臉上立馬喜笑顏開,對那持戟小子道:
“你別說,我一看你這小子就覺得對味,能做我毛紹的兄弟。來,兄弟,和為兄說說,這功咋立。”
對毛紹來說,無論是之前稱呼自己乃公,還是到現在的為兄,其實都是一個意思,我是你爸爸。
持戟小子正要說,突然一直不說話的伴當小賈疑惑的看著前面一處土坡,然後又揉了揉眼睛,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