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裡的一劑冰涼,爽到起飛。
然後,張寵官署都不願意坐了,連忙回後衙和幕僚們商議。
他把情況和幕僚們講了,然後裝模作樣的呵斥了幾句,但其喜悅之情,溢於顏表。
有一個幕僚,機靈的上前,恭賀道:
“恭喜府君,所謂仁人者,天助之。虐人者,天厭之。
那李進只知逞兇,不修仁德,僕早料其必暴死,這不,果然天就假手於人殺之。”
這邊剛恭喜,那邊就有人譏諷:
“好個狂生,怎的,你比主公更懂天人之道?
主公名門之後,早智珠在握,宴坐衙齋,緩帶投壺,悠遊讀書間,頑徒自斃。這是你能貪功的?
你還早料如此呢,難道這不都是在主公掌握中的?”
還以為是個直的,沒想到又是一個奉迎倖進。
先前那人被搶白,也不敢辯駁,只是滿臉漲紅。
張寵被拍的心花怒放,面上又淡然,悠悠:
“吾家法精妙,我不過學其一二,不敢稱精通,但對付這鄉野小戇,還是手到擒來的。”
說著,還捏著自己三寸鬍鬚,言語間睥睨無人。
然後,像是突然想到的:
“這李乾跨縣執法,犯法嗎?”
有懂刑名的幕吏,上前說:
“據《漢律》,諸吏部伍,有私自出界者,笞一百。”
“那你們覺得,要拿李乾來衙受刑嗎?”
底下幕僚們相互看了看,都面有難色。還是那個外直內媚的幕僚上來勸:
“主公,這李乾到底是殺賊有功,賞還不夠,又如何再拿來用刑。
而且,這些個兵子,向來兇頑,這李乾剛死了弟弟,正是悲憤的時候。
我們去拿他,雖有朝廷法度,名正言順,但怕就怕這人悖逆,起來作亂。
主公來濟陰四年,海晏河清,誰不念主公恩德,又何必為了李乾這樣的土豪,壞了主公你的清譽呢?”
張寵點點頭,不置可否,然後又問:
“那青州漕船一案如何?還有濟北王的貢物被劫,這都是麻煩的事。”
那幕僚還要再說,一旁的“鳳雛”怎能讓這“臥龍”專美,上前插話:
“主公,此事易耳。
首先是濟北王的貢物案,李乾在表裡說貢物分物不少,就是死了些衛士和榜夫。
想那濟北王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只要貢物能順利進京,死些個人算得了什麼?
所以,等我們清點好濟北王貢物後,自可用船再發往京都,這對濟北王來說沒區別。
他不舉,我們不糾,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事就自然當沒發生。
另一個是青州漕船案,這個要緊。
漕粟丟失,罪在漕吏及轉送役夫。現在這些人都死了,但其家人還在。
主公可上表,查其家產,家人衝抵為奴。
然後是水寇為亂,這鉅野澤處兗州四郡之間,又豈是我濟陰獨有。
主公可上表,言東郡、東平國、山陽郡長官失察之罪,反正這事不是我們濟陰一郡的事。
當然,我們不是去得罪三郡,去犯眾怒。這是要以進為退,好叫法不責眾。”
好個積年老吏,三兩句,這滔天大案就被推了個二五六。
張寵看著這人,滿臉欣賞。
“行,那就這麼辦,所謂一事不煩二主,卿有此計,正得用卿之大筆,寫一篇壯麗公文,務必要有理有據。”
那老吏,大喜,鞠了一躬,就領下這份差事。
見張寵還在深思,又有幕僚貼心的上來解煩了。
“主公,眉頭深鎖,是還在想李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