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太原能將泰山軍擋在陽曲,那涼州兵不會放棄太原,甚至還頗為主動的要繞擊泰山軍的後方。
但現在三關已破,泰山軍順著通道源源不斷的南下,早就將太原圍的水洩不通了,這個時候倒沒人願意上去了。
這就是所謂的朝廷,此時的張遼內心刺痛,一股失望和憤怒在心頭滋生。
他是劉宏剛西奔長安時,以六郡良家子的身份從的軍。再之後他就沒回過家,一直在崤函戰場上為漢家流血賣命。
當時的他只覺得此國難當頭,正是我輩救國之時。但現在他明白,國之所以要亡,就是因為它該亡了。
這些廟堂之上只為爭權奪利的狗輩不該死嗎那些食漢祿卻不知道盡漢忠的禽獸不該死嗎可憐我張遼一心為漢,最後卻是一個笑話。
張遼內心的理想在湮滅,但場上的人卻沒有一個在乎他的,都在爭吵。
這個時候,益州人的張任卻突然插了一句:
“如今泰山軍已經突破到太原一地,整個盆地都向他們洞開。我軍所駐紮的度索原距離太原也不過二百里,敵軍一旦知道我們在這裡,騎兵朝發夕至。這時候不先搞清楚泰山軍的動向,在這裡爭吵又有何益”
本來張任這番話自覺非常到位了,但誰知道樊稠乜著望來:
“你個鳥人說的什麼鳥話,乃公一句話也聽不懂。不會講正音就別講,孃的,這幫益州人真的就是一群禍事,早就應該將他們給驅到前線去。”
最後一句話樊稠是用涼州土話說的,別說張任他們聽不懂了,就是李傕幾個不是金城的也聽不懂。
但有前面幾句話就夠了,張任整個人氣得發抖,他沒想到自己好心提醒最後還要被折辱。
於是,他再不吭聲,冷笑場面的混亂。
至於他邊上的一眾益州軍將,如嚴顏、甘寧、沈彌等,聲色也不一。嚴顏是欲說還休,甘寧、沈彌是唯恐不亂。
就這樣,可能是如今最有用的一條資訊就這樣被涼州軍給錯過了。
而在諸軍爭吵的時候,上首的胡軫心煩意亂。
他知道董卓是要救太原的,因為他再不上去,太原見不到援兵的情況下,一定守不住。
到時候泰山軍拿下太原盆地就會再次南下,到時候就是河東成前線了。
這並不符合董卓的利益。
但現在,從郭汜、樊稠這些人的作態看,想驅涼州兵北上是不現實的。
因為郭汜說的那句話非常拷問靈魂,那就是到底誰是主。
在如今的關西權力機構中,雍涼武人無疑是絕對的核心,而幷州,或者就說太原吧,對長安來說,那只是一個外圍的防線。
如果董卓麾下這幫人是和日後李淵一樣,從太原龍興的,麾下核心集團也是太原勢力,那救太原就是救自己。
但現在,你讓一群做爹的去為外人拼死拼活,這現實嗎如果對面是什麼雜兵也就還好,順手滅之。但現在圍太原的可是泰山軍啊。
昔日泰山軍滿萬就能橫行天下,如今大兵四五萬匯於太原城下,你讓他們如何不怵
所以,別說郭汜他們,就是胡軫自己都找不出必須要援救太原的理由了。
而涼州兵不上,那些西園舊兵就更不會上了。呂布那些人倒是要上,但他們就三千人,又能頂得啥用
所以,這進肯定是不能進的。
但你讓胡軫現在撤下去,他也不敢,如此違令董卓的軍令,他怕自己死得不夠快。
就這樣,胡軫猶猶豫豫,終究說出了最關鍵的一句話:
“令哨騎先探泰山軍虛實,並著人打通進入太原城內的通道,務必要讓丁原明白我軍就在左近。然後我軍且在這度索原安營紮寨,深挖溝壑。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