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家莊的, 聽說這邊在開堰,我們過來看看。”楊柳搭話,她一時也不急著走, 過去跟老人嘮嗑,“我姓楊, 是楊家莊的姑娘。”
“噢,我們村裡也有嫁去楊家莊的, 大菊你認識吧?我本家的侄女。”
“大菊嫂子是個能幹的人,她家門外一天要掃好幾遍,頂頂愛乾淨。”
兩人這麼一攀扯上關係,楊柳再問, 老人就把他知道的都告訴她, 見人要走還熱情地留飯。
“一個月前就買下了, 老人說是鎮上的黃家買的荒地, 在山上還買了半頭山,我倆沒猜錯。”楊柳坐上牛車,整理了下裙襬,手搭程石腿上,“走, 我們過去看看。”
正是草木蔥綠的季節, 南山腳下卻是禿黃禿黃的, 樹木稀疏也不粗壯,樹下的雜草伶仃,黃土掩蓋了猙獰的石塊,邊緣堆砌著新挖起來的泥,土、石頭、樹根堆疊在一起,難怪視土地為命根子的老農都懶得在這兒開荒種上莊稼。
牛車壓著石頭顛簸的緊,楊柳跟程石下車走路,走到堰邊了,堰底的人才發現來了人,誤以為是鎮上來的監工,嚇了一大跳,偷懶的連忙蹦起來縮在人堆裡胡亂抓兩把泥。
楊柳捂了下鼻子,一股子尿騷味,這群人估計是有尿瞭解了褲腰帶隨便找地尿。
“你們是?”村長的大兒子瞅了楊柳兩眼。
“楊家莊程家的,過來轉轉。”程石拎了下褲子蹲下,“我看這個兄弟面熟,去年是不是去我家賣雞鴨了?”
他這一說其他人就認出來了,村長兒子走過來蹲程石旁邊,又瞧了楊柳一眼,透露道:“我爹說這家人是想學你家,在山裡養雞鴨鵝,山腳開堰養魚,好像是八方酒樓的東家。”
程石撐著下巴往山上看,在這兒養雞鴨?雞鴨吃石頭噆土?
“買的就是這塊兒山?”他問。
村長兒子知道他的意思,指了指說:“再往上一點地勢平一些,能種紅薯的。”
程石又跟他聊了幾句,起身趕牛車要走,楊柳走在一旁問:“不上去看看?”
“不用看,黃傳宗對養雞鴨方面完全不懂,差使的人也是個偷懶的,一個月就來看過七八回,都沒當回事,今年他買了雞苗不一定能養成,養成了也沒啥油水,估計還沒村裡養的雞鴨肉香。”程石攥住楊柳的手,“如果不是娶了你,我跟他就是半斤八兩,砸錢聽個響。”
“你不娶我也不會在鄉下養雞種地。”進了村遇見人,楊柳掙脫他的手,規規矩矩坐上木板車。
“哎?你們不是楊家村收雞鴨的嗎?”長臉婦人認出人,笑臉相迎道:“現在雞鴨啥價?還收不收?我聽說兔子和麻雀也收?這兩天正想著清閒了去問問,哪想到這就碰上了。”
“天熱了,燻房已經停火了,雞鴨兔子和鳥雀都不收了,等入秋天涼了再收。”楊柳說。
走到村中間,來時遇到的老人牽了兩隻羊在路邊站著,見到楊柳跟程石揚起手打招呼,“大侄女別走了,晚上留家裡吃飯。”
“留不了,家裡有孩子,大伯,改天到楊家村去了到我家坐坐。”楊柳擺手,視線劃過兩隻咩咩叫的羊,回過頭跟程石說:“咱家也養群羊,過年不買別人家的了。”
程石沒意見,反正不缺人放羊,“回去了我就打聽。”回頭看了眼又說:“這要是才成親,我都要以為你是他親侄女了。”
“我們鄉下人熱情好客。”楊柳撇撇嘴,“這才叫鄉里鄉親,讀的什麼書,這都不懂?”
程石捏了她一把,聽她哎呦哎呀叫才放開。
回去時沒走回頭路,沿著山腳遠遠轉一圈,地勢平坦的直接沿著山腳蓋了房,甚至有把小山包改了種莊稼的。回到村裡,程石牽牛進牛圈時遠遠往西看了兩眼,楊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