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雖輕，卻清清楚楚的落入到年彥臣的耳朵裡。
他的眸色變得格外深邃深沉。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年彥臣問，“鬱晚璃，結婚也好，離婚也罷，從來都輪不到你做主！”
他在餐廳裡，為了她，差點和母親起了爭執。
他一出來找到她，她口口聲聲的就要跟他離婚。
真會使小性子！
真會惹他發怒！
鬱晚璃仰頭看著他：“可是年彥臣，離婚對你對我，才是最好的選擇。”
兩個人隔得近，對視著，可以看見對方眼睛裡最真實的情緒。
“不，”年彥臣否認道，“留你在我身邊，才是最好的。”
哪怕無法相愛，哪怕隔著仇恨，但他始終都能夠看見她，掌控她，他這顆懸著的心，才能稍稍感到一絲絲安全。
是的，年彥臣也需要安全感。
“何必呢，”鬱晚璃苦笑一聲，“嫁給你，你不愛我，年家也接受不了我，全江城都在等著看我的笑話，我都不知道我和你結婚的意義是什麼。”
停頓幾秒，她問：“被你折磨羞辱，難道就是意義麼？”
如果只是她一個人陷入這黑暗深淵，也就罷了。
她忍一忍，熬一熬，她還有母親在這個世界上， 是她的羈絆和牽掛。
但現在，鬱晚璃的肚子裡多了一個孩子。
她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孩子考慮。
她的人生已經完了，但孩子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以前鬱晚璃沒有想過離婚，因為她知道這不可能。
不過，此刻她卻想爭取爭取。
萬一呢。
年老夫人那麼不喜歡她，估計也在唆使年彥臣離婚，好娶許可薇。
這樣挺好的，正合鬱晚璃的心意。
“你是我的，你要追求什麼意義？”年彥臣反問，“鬱晚璃，你是不是真的仗著救過我，恃寵而驕，開始跟我談條件了？”
她苦澀的笑容又深了。
為什麼所有人都這麼認為。
但她真的沒有這樣想。
她已經解釋過好幾次了，都說累了。
鬱晚璃張了張嘴：“我……”
一陣無力感，席捲全身。
她離婚，是想帶著孩子離開江城，一個人生下，一個人撫養，雖然這是年彥臣的骨肉，但也是她鬱晚璃的孩子。
這個世界上，會多了一個人，跟她血脈相連。
因為孩子，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也因為孩子，鬱晚璃開始鼓起勇氣尋找新的人生出路。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年彥臣，”鬱晚璃的聲音很輕，“你同不同意離婚？”
“絕不同意！”
她的心顫了顫：“為什麼？”
“為什麼？沒有為什麼！”年彥臣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我告訴你鬱晚璃，死了這條心！”
她竟然生出離開他的念頭，還要他同意。
這怎麼可能？
簡直是痴心妄想！
“年彥臣，我剛剛說了，你又不愛我……”
他強勢的打斷：“誰說我不愛你？”
鬱晚璃還想說下去的，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但是話到嘴邊要出口的時候，她愣了一下。
等等。
她剛剛聽到了什麼？
年彥臣承認愛她？
他在跟她表白？
是幻聽嗎？還是事實？或者……是年彥臣在情緒激動氣急敗壞之下，脫口而出的話語，算不得數？
鬱晚璃眼都不眨，怔怔的看著年彥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