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裡,鬱母待在鬱家別墅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外面的世界漠不關心。
她理所當然的以為,年彥臣不會將仇恨寄託在晚晚的身上。
因為他對晚晚有情。
可惜,她想的太天真了。
鬱晚璃昏死的三天裡,鬱母終於瞭解到,女兒婚後過的是什麼日子。
她心疼啊。
她的掌上明珠,怎麼會淪落至此。
“年總,你要恨,你就恨我,恨老爺,”鬱母說,“或者你要我的命去償還都可以,只求你和晚晚別再互相折磨了……行嗎?”
老爺的命,整個鬱家,再加上她的命,足以撫平年彥臣的怒火和仇恨了吧。
讓鬱晚璃置身事外。
年彥臣抿唇不語。
他不回答,鬱母就繼續追問:“你還想怎樣?年總,就算鬱家欠你的,也還得差不多了,更何況這次晚晚差點沒了。她是為了救你啊,才會搭上自己的性命。你的心裡,就沒有一點點觸動嗎?”
“他們是來刺殺你的,你安然無恙,晚晚卻一隻腳都踏進了鬼門關。她用她的命,還鬱家的債,難道也還不夠嗎?你非要將鬱家趕盡殺絕嗎?”
鬱母越說越激動:“鬱家欠你多少,需要這般的償還?要是鬱家根本不曾……”
不曾欠你呢?
你該怎樣面對鬱家?
話語戛然而止。
鬱母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往下說。
但年彥臣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鬱夫人,”他問,“怎麼不說了?鬱家不曾什麼?”
鬱母搖搖頭:“沒什麼。”
年彥臣卻揪住不放,正打算繼續追問時,病床上的鬱晚璃忽然嚶嚀一聲。
頓時,年彥臣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住了。
“晚晚,”他當即坐在病床邊,傾身湊到她面前,眉頭緊皺,一臉的擔憂,“哪裡不舒服?是不是傷口痛?”
鬱晚璃眼皮顫動,蒼白的唇輕輕抿著,無意識的呢喃:“水,水……”
年彥臣聽清楚了。
他立刻拿過櫃子上的水杯,把棉籤沾溼,然後輕輕的擦拭著她的唇。
他的動作很笨拙,又生硬,一看就是沒照顧過人,什麼都不會。
可偏偏他又格外認真。
反覆擦拭三四遍後,鬱晚璃的唇才溼潤紅潤起來。
她緩緩的睜開眼,看著年彥臣,又偏頭看向周圍。
病房裡,只有他和她。
而鬱母剛剛已經離開了,鬱晚璃並不知道母親來過。
年彥臣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才發現鬱母剛剛站立的地方,空無一人。
怎麼不聲不響的走了?
不過,年彥臣在乎的只有鬱晚璃。
“傷口疼不疼?”他低聲詢問著,“我叫醫生來?”
鬱晚璃扯了扯嘴角,勉強揚起一個笑容:“疼,但是忍忍就好了。”
這話彷彿一把利刃,劃開年彥臣的心臟。
他無奈又心疼的斥責道:“什麼叫做忍忍就好了?痛就是痛,鬱晚璃,你要學會表達你自己的感受,而不是什麼都自己強撐著,明白嗎?聽到了嗎?”
她怎麼總是這樣,獨立,堅強。
都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她呢?
她連吭都不吭一聲!
年彥臣不希望她變成這副性子。
她可以跟他哭,跟他鬧,發發小脾氣,脆弱一點,多依靠他一點!
鬱晚璃吵不過他,也沒有力氣吵。
她氣若游絲的應道:“那麼鋒利的刀刺進身體裡,當然疼……能怎麼辦?是我自願選擇的。”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