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主義者向政治理想主義者轉變的一步,他從商業這個更接地氣的方面接觸到了政治並開始學會鬥爭。
同樣的他的導師沃洛加·伊裡伊奇也在迅速成長,當他成為神父開始,一個新世界的大門就向他開啟了——來自沙俄教區的宗教分裂思想。
作為沙俄的國教,正教在沙俄擁有極高的實際權力,但他們的思想與皇帝官員們不同,他們只在乎宗教利益而非實質的地域政治控制權。從大周放鬆了宗教信仰管制後,教區就立刻重啟和加大了與大周北部州神職人員的溝通。而不同的利益訴求和國內對宗教平衡性的需求,也使得北部州的宗教信仰恢復很快。
經過數十年發展,鄂木州首當其衝成為大周北部州正教信仰的核心地區,同時也有了不少實質上為沙俄服務的神職間諜潛伏其中。
沃洛加·伊裡伊奇在成為神父的第二天就接觸到了一位來自沙俄教區的督主教,這位督主教隱晦地向他表達了透過宗教信仰重新宣傳斯拉夫民族乃至沙俄帝國的要求。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拒絕,相反,沃洛加·伊裡伊奇幾乎是以一種‘狂熱’的民族主義者的姿態進行了一番奉承,以至於督主教甚至都緊張地告誡他要低調行事。
就這樣沃洛加·伊裡伊奇同時獲得了來自沙俄教區、本地教會、沙俄貴族與本地舊貴族、民眾乃至大周官方几乎所有不同派別、階級的支援,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透過在不同身份人面前巧妙的轉圜,從司祭神父到大司祭神父,再到主教、大主教。
隨著神職地位如火箭般地躥升,沃洛加·伊裡伊奇並沒有背棄理想,但在接觸了越來越多政治鬥爭後的他卻陷入了一種迷茫,他依然堅信‘人人平等’併為之努力,但在實際社會活動中因為個體的差異和群體的利益需求又確實會因職責不同而再次誕生出階級差異。
.
從商務學府畢業的科巴·維薩里奧諾維奇這一次聽從了導師的勸導——先學會養活自己。
優異的成績與神職人脈讓他很輕易就找到一份主要對沙俄進出口貿易公司的工作——見習駐外代表,他第一次踏上數百年前的祖國的土地。
穿著定製正裝坐在公派轎車中穿過國境線——是的,緊鄰鄂木州的秋明斯加州,他要去的是該州首府秋明斯加市,距離鄂木州首府鄂木府不過六百公里。
同為臨邊州省的秋明斯加州在整體環境上其實與鄂木州非常相似,綿延的山林與鋪天蓋地的大雪是永恆色調,但在秋明斯加州還有另一幅奇特的景色——在零下二三十度環境中僅裹著兩三件薄襖的農奴。
科巴·維薩里奧諾維奇梗著脖子紅著眼睛看著那些與自己同樣樣貌的人們艱難行走在路上,他們甚至沒有足夠完好的鞋,偶有暗紅乃至黑色的腳趾露在外面,腳趾上有一層淡黃色的冰。
帶領他的上司輕輕拍了拍他因攥緊褲子而青筋冒起的手,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
“要慶幸,不要憐憫。”這是上司給他的告誡。
這位有著理想主義思想的年輕人要學會閉嘴,否則就算他在沙俄的領土上睡著也沒什麼奇怪。
傲慢的貴族、虛情假意的寒暄、對每一銖每一戈比(沙俄貨幣最小單位)的斤斤計較,這都是科巴·維薩里奧諾維奇之前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並完全能接受的。
但當在新的貿易訂單上籤下字後,在充滿暖氣的巴洛克風格的宴會廳享用著來自南亞的新鮮水果時,看著如同牽狗一般被僕人牽上來的女奴,科巴·維薩里奧諾維奇不得不以身體不適告退。
睡在柔軟的大床上,他和衣將侍奉他的女奴緊緊抱在懷裡開始垂淚。
科巴·維薩里奧諾維奇應該慶幸,他的上司很機智的讓這位伯爵家的管家給他安排了一名不識字的啞女,否則他就可以在絞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