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王咬牙說道,神色間,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憤懣。
九辰是在一陣刺入骨頭的寒冷中醒來的。
透過模模糊糊的視線,他依稀辨出,自己依舊倒在王帳之中,只是衣甲已經被人穿好了。因為,他已經能清晰的感受到衣料摩擦傷口時帶來的刺痛。
而方才的寒冷,其實只是穿帳而過的一陣冷風。
九辰努力的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身體像被抽空似的,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可就在他閉上眼睛想要重新睡過去的時候,耳邊,卻傳來呼嘯而過的鞭聲。
鞭子入肉的聲音清晰的傳來,卻感覺不到一點疼痛,九辰輕揚起嘴角,昏迷過去,也不錯……
可就在閉上眼睛的前一刻,一角白衣,毫無預兆的撞入眼中。
白衣……白衣?!
九辰腦子裡嗡的一聲,猛然清醒過來,視線,也漸漸清晰。
通體泛著寒光的鞭子,玄冰鑄就,正雨點般落在那襲白衣之上,帶出星星點點的血色。
捉鞭的手,佈滿厚繭,卻遒勁有力,主人,正是一襲金衣的王使。
子彥雙眸衝靜的望著前方,唇色泛著異樣的青白,面上竟無一滴冷汗透出。他整個身體,除了鞭子入肉時,會輕微晃晃,對渾身血色,竟無半點反應。
案前,巫王負手而立,整張臉都隱在暗處,根本看不到表情,唯獨一雙拳頭,又緊攥了起來。
九辰也不知從那裡來的力氣,突然爬了起來,直撲到子彥身後,捉起地上的劍鞘,黑眸異常警惕的盯著那金衣男子,道:“要審……就審我……不要打他……”
巫王聽到動靜,緩緩轉身,看向渾身染血的兩個少年,神色異常複雜。
九辰立刻又有些警惕的看向巫王。
這時,帳外忽然傳來了血鳳的聲音:“王上,延陵招了。紫衫龍木,在距此百里,百獸山下的黑沼澤裡。”
巫王聽到訊息,緊蹙的眉峰,微微一展,旋即又神色凝重起來。
王使似是讀出來他心思,嘆道:“黑沼澤是至兇至險之地,毒霧瀰漫,吞沒過無數野獸和過路人的屍骨,貿然擅闖,必是死路一條。只怕,要費心挑選一個擅察地形又有實戰經驗的人過去。”
巫王聽罷,微微頷首。
片刻後,他恢復了冷靜神色,道:“先處置完這逆子再說罷。欺君之罪、兒戲軍法,就算不打死,也要去掉他半條命。”
“是。”
王使恭敬應下,復揚起手中玄冰鞭,落鞭的一刻,卻有些為難的望著護在子彥身後的黑甲少年。
子彥轉首,微帶責怪的看著身後的少年,輕聲道:“父王面前,不要胡鬧。”
九辰倔強的看著他,不說話,也不動,更用力的攥住了劍鞘。
巫王驟然冷笑一聲:“你若真想救他,就告訴孤,剛才還有哪個問題說了假話。既然最後一個回答是假的,其他的回答,孤也不能全信。“
九辰復抿起嘴角,道:“兒臣沒說假話。最後一個回答,也是真話。”
“冥頑不靈!”
巫王臉一沉,抬掌道:“拉開他,繼續行鞭!”
九辰用力掙開王使的挾制,忽然黑眸灼灼的看向一身青色龍袞的巫王,高聲道:“只要父王能饒過兄長,兒臣願意去黑沼澤替父王尋找紫衫龍木。”
巫王沒料到他說出這麼一句,震驚之外,驀地陷入深思。
當日夜裡,王使留在王帳同巫王議事,九辰和子彥皆睡在了王使帳中,到了後半夜,九辰就毫無預兆的起了高燒,一直燒得全身滾燙。
子彥替他清洗傷口時,才發現,除了後背被挑破的鞭傷,九辰的胸前也在不斷的往外湧出大量血色。傷口裂開,不至於此,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