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前面的禁衛首領,九辰認得,是原來負責看守西苑的大將軍徐暮。西苑解除禁令後,徐暮便被調到了詔獄。
李龍小聲向徐暮說了幾句,徐暮略略點頭,又讓九辰出示了一下黑玉令,便命人開啟鐵柵欄,放他們進去了。畢竟,今日午後,巫王親臨詔獄,命子彥提審江淹。徐暮記得,巫王出來時臉色不善,恐怕是沒審出什麼結果,如今再派人提審,很符合情理。
詔獄內的過道都十分縱深,每隔數米才點一盞燈,偶爾能聽到刑訊室裡傳出的慘烈叫聲。由於兩側鐵牢裡,關的都是有些身份的犯人,見有人進來,他們並不像普通牢獄裡的犯人一樣躁動,只木然的看了幾眼,確定不是相熟的同僚,便繼續翻身睡過去了。
李龍引著兩人一路走到過道的盡頭,指著一條通向地下的石階道:“這江淹現在是要犯,已轉移到下面的死牢裡,委屈兩位大人彎腰下去了。”
這通道的確十分狹窄,須得將腰彎得十分低才能過去。九辰和幽蘭對視一眼,依舊命李龍在前面引路。一進入地下,一股濃重的潮腐氣息便撲面而來,兩條幽深的過道,朝相反方向延伸而去,依舊黑洞洞的看不見盡頭。
九辰嘗試著朝右邊走了兩步,李龍立刻攔住他,拱手笑道:“大人,那江淹關在左邊。這右邊關的可是……”他諱莫如深的笑了笑,沒有說出來後面的話。
九辰點頭,便和幽蘭跟著李龍朝左邊走去。每隔幾步,便站著兩名獄卒,李龍顯然和他們很熟,一路打著招呼,在最裡面一間鐵牢前停了下來。
牢內,江淹衣衫破碎、瘦骨嶙峋,滿身血汙,正背對著牢門,端端正正的坐著一團稻草上。
李龍拿起腰刀,往鐵牢柵欄上用力敲了幾下,確定江淹是醒著的,才從獄卒那裡要來鑰匙,開啟牢門上的大鐵鎖。他先進了牢內,轉過頭,剛要請那兩個黑袍使者進來,就覺肩頭一麻,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九辰一掌敲暈李龍,迅速扒下他身上的衣服,江淹聽到動靜,回頭一看,大吃一驚,正要呼喊,便被幽蘭捂住了嘴巴。
江淹只能瞪大眼睛,嗚嗚掙扎。九辰迅速換上李龍的衣服,嘴角微挑,和幽蘭對視一眼,黑眸倏地一冷,故作驚慌的喊了聲:“快來人!有人劫獄!”
幾乎同時,幽蘭一腳踢開江淹,唰得抽出腰間長刀,只不過,那刀刃不是劈向江淹,而是劈向了懸在牢中的一盞油燈。
油燈碎裂,刀刃上抹的蓖麻油和硝石粉等物,一觸到火苗,刺啦一聲,在刃上燃出一道火焰。獄卒們聽到有人劫獄,俱是大驚失色,立刻朝這間鐵牢湧了過來。九辰穿著獄卒服,趁著混亂,大步向外走去,一直走到右邊的過道里。
右半邊的鐵牢內,獄卒們只能聽到混亂聲,還不知道出了何事,見九辰慌慌張張的走過來,便呵斥道:“出了什麼事?”九辰低著頭,急道:“有人要劫獄,我是來搬救兵的!”牢頭登時變色,立刻召集獄卒們朝出事的方向奔去。
九辰抬起寒意凜冽的黑眸,恢復冷靜神色,疾步朝裡面走去。剛才提到這個方向,李龍欲言又止,神色躲閃,南相和阿雋,定是關在這裡面。
過道另一頭,獄卒們將關押江淹的那座牢房,團團圍住。眾人皆十分警惕的望著鐵牢裡的黑袍人,以及他手中那把泛著紅焰的長刀,不敢輕易動手。
幽蘭自然明白,他們圍而不攻,是在等上面的救兵過來。她展眸冷哼了聲,出刀如電,江淹背上立刻捱了一刀。由於刀刃上帶著烈焰,傷口周圍的皮肉,立刻被燒得焦黑。
若江淹被人滅口,只怕看守鐵牢的人都要陪葬,獄卒們齊齊大喝一聲,揮刀朝那襲黑袍砍去。
右邊過道的盡頭,南央自然也聽到了這沖天喊殺聲,他睜眼往對面一看,南雋也側耳聽著聲音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