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他們愈加驚恐的眼神中。
年輕的公子雙目沉靜,一步步走進石室,走到牆角,抱起昏迷中的少年,復翩然而去。
而第二日,風國幽蘭公主的儀駕在滄冥城外等了整整一日,直至日落星稀,都沒能等到迎親之人――巫國公子巫子彥,則成了九州百姓茶餘飯後的另一端奇談與笑事。
那襲白衣徹底消失之後,兩名老內侍猛地尖叫起來,渾身抖如篩糠,手腳並用的往禁室外面爬。
一道黑影,穩如山嶽,恰恰擋住了狹小的石門。
兩人已是驚弓之鳥,恐懼中,顫抖著抬起頭。擋路的人戴著墨底血紋面具,此刻,也正拿眼睛盯著他們。
“金……金烏刑使!”
乍遇救星,兩人激動得指著禁室裡那具屍體,瞪大眼,磕磕巴巴得說不出話。
金烏一動不動,似乎並沒有理會的意思。
一名老內侍緊緊扯住他衣角,張大嘴巴,嗚啊不止。
金烏依舊不動。
兩名老內侍絕望的鬆開手,繼續手腳並用的往外爬。
金烏憐憫的看著,緩緩眯起眼睛,指間金針,已從他們喉間穿過。
此時,夜,黑的正深,偶有曉風拂過。
巫王得到訊息時,已是東方漸白。
彼時,所有老內侍們聚在一起,手持先王赦令,直接將那三人的屍體抬到了垂文殿前,將殿門圍得水洩不通,高聲嚷嚷著要巫王出來主持公道、嚴懲兇手。
獨孤信又增調了一隊侍衛,才將這群人擋在階下。
據說,死去的三名老內侍,皆橫屍在看管世子的那間地下石室之中。他們的心口處,赫然是一株染血的青菊。剛剛發現時,那青菊上的血,尚是溫熱的。而本應在禁室思過的世子,卻沒了蹤影。
這已是,自棲霞宮血案之後,第二起青菊殺人案。
殿內,巫王披衣靠在藤椅中,正在翻看東陽侯新呈的奏報。
晏嬰小心的奉上剛剛烹好的露茶,想到外面的情況,忐忑難安。
巫王卻只抬了抬眼皮:“告訴獨孤信,先驗屍。”
說罷,他便繼續不緊不慢的翻著奏簡。
很快,驗屍官便進殿稟報:三名老內侍的致命傷,不在心口,而在喉間。
這結果著實出人意料,巫王神色微妙,親自出殿驗看,果見那三人的喉間都有一處細微如針孔的傷口,穿透整個喉嚨。
驗屍官直言,這三名內侍都是先被人以金針封喉,令其失音,然後才被青菊穿心而亡。
舊案未破,新案又起,負責內廷安危、有「羅網」之稱的戍衛營威信盡失。獨孤信忙跪地請罪,自求重責。
巫王側顏冷峻得負袖而立,未置一詞。君威之下,定是雷霆之怒,獨孤信額上漸漸沁出冷汗。
“金針“二字,令晏嬰心一沉,如果,這不是巧合,那就必是一場,早就設好的局。
果然,一名老內侍卻忽然撥開眾人,撲倒在巫王腳邊,顫顫巍巍的說:“王上,前日老奴親眼瞧見,晏總管曾悄悄塞了根金針給殿下。”
吸氣聲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到了晏嬰身上。
涔涔冷汗透衣而出,晏嬰攥著袖角,暗暗咬牙,正欲拿出破釜沉舟的決心,挺身而出。
巫王忽得一腳踢翻那內侍,徐徐道:“你可知,汙衊世子,該當何罪?”
晏嬰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君上。
方才,那兩道陰寒凌厲的目光,難道,只是自己的幻覺?
那內侍顯然也懵了,他爬起來,立刻聲淚俱下的撲在死去的兩人屍身上,痛苦流涕:“王上明鑑,奴才不敢說謊。那日,就是他們對殿下動的刑,殿下定是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