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巫國百姓真正的憤怒了。情緒激憤的百姓們潮水般湧向楚使驛館,振臂痛罵,投石亂砸,要求將楚人趕出滄冥,王都萬人空巷。
九辰回府睡了兩個時辰,次日一早才入宮,讓景衡取了血後,他便獨自呆在裡面的書閣,研究那日從南市買回的半張破雲弓草圖。
景衡做好血藥,看著時辰,讓人服侍巫王一點點喝下,又診過脈,才算鬆了口氣。
離去前,他囑咐晏嬰:“過會兒,我再讓人送份藥膳給殿下,晏公一定得盯著他服下。”
巫子玉向來好動,在龍榻邊守了半晌,實在坐不住,便伸著懶腰,轉進了書閣。
九辰正隨意坐在案前,拿著一根竹筆,專注的在廢棄的皮紙上描繪著複雜的圖形。
巫子玉立刻湊上前,雙目放光的大呼:“這是什麼東西?”
九辰道:“前人所繪的強弓。”
巫子玉顯然完全看不懂,裝模作樣的看了半晌,撇嘴感嘆:“這羊皮都磨壞了,密密麻麻一大片,看著都費眼,有何趣味?”
“這只是你的看法。”九辰認真道:“我把它當做朋友。”
“朋友?”巫子玉直瞪眼,滿是感佩的望著九辰:“殿下真是厲害,這樣,都能交朋友。”
九辰不再理會他。
巫子玉繼續興致勃勃的纏著九辰說了一通,才心滿意足的轉了出去。
將近正午時,巫後遣人將午膳送到了垂文殿。
巫子玉空著肚子趕了一夜路,早就餓得五臟翻滾、肚子直叫,見到食物,立刻向餓狼一樣撲向食案。
九辰實在沒有胃口,便讓人把書閣裡的沙盤移到巫王榻邊,隨手撿了本兵書,接替文時候守著巫王。
晏嬰盛了碗湯,親自端到他跟前,勸道:“殿下好歹吃幾口,這樣可不行。”
九辰正全神貫注的在沙盤上排列著不知名的陣型,根本不作理會。
巫子玉狼吞虎嚥的時候,還不忘將晏嬰招到身邊,悄悄指著九辰:“殿下怎麼一刻也閒不住?我可真是替他累。”
晏嬰嘆道:“殿下從小就喜歡擺弄這些東西,入迷的時候,常常徹夜不眠。侯爺見多了,就習慣了。”
說完這話,他又連嘆了幾口氣。
午後,景衡到了垂文殿,沒有急著取血,反而先讓九辰服了顆藥丸。半個時辰後,景衡又替九辰診脈,診完後,神色依舊猶豫。
巫國太醫令發愁的時候,九辰自己拿起托盤上的匕首和竹管,開始取血。
景衡活了大半輩子的人,生生嚇了一跳,忙奪了竹管,斥道:“真是胡鬧!”
傍晚時分,巫王醒了過來。
榻邊,兩個少年正全神貫注的玩沙盤遊戲。
巫子玉手中的黃旗已被黑旗切割得支離破碎,困死在陣中,他卻依舊堅守著僅餘的兩面黃旗,四下觀望,試圖絕地反擊。
九辰十分隨意的拿掉一面黑旗,變換了三面黑旗的位置,只剩了兩個兵的文時候瞬間全軍覆沒。
巫王看在眼裡,無奈的笑了,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撫摸巫子玉的發頂。
巫子玉本是趴在榻沿上,托腮苦思,感受到動靜,立刻彈跳起來,咋呼道:“王上!”
巫王用力揉了揉他發頂,滿是無奈的笑罵道:“小滑頭!”
巫子玉偎過去,緊緊抱住巫王手臂,嘟囔道:“王上,您可真的嚇壞子玉了。”
巫王戳著他額頭,滿是寵溺:“都這麼大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巫子玉眼珠子一轉,乾脆將臉貼到巫王臂上,耍賴道:“王上英明神武,君威赫赫,子玉自然只有做稚子的份兒。”
巫王哼道:“貧嘴!”
趁著這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