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楚妧的眼眸亮了亮,看著祁湛的眼,道:“既然它不喜歡我摸,那我就不摸了,我不強馬所難。”
說完,楚妧就收回了手。
祁湛略微一怔,緊接著他就回過神來,她似乎……話有所指?
強人所難?
是個好詞。
這明顯是在說自己下午欺負她的事。
祁湛眸色沉了沉,面上卻不顯露出來,只是默默在心裡記下一筆,翻身上馬,對她伸出了一隻手:“上來。”
楚妧把手搭在他的掌心,正要踩著馬蹬上去,祁湛卻忽然道:“轉個身。”
轉個身?
楚妧一怔,轉個身不就和他面對面了麼?祁湛要自己和他面對著坐?
楚妧很猶豫,祁湛淡淡道:“驚鴻跑的快,你抱著我,能坐穩些。”
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楚妧聽話的轉過身去,由祁湛拉上了馬背。
男人的氣息縈繞在鼻間,她一抬頭就能看到祁湛深邃的眼,似是將滿天星辰都匯入其中,比頭頂的夜空還要好看,便是楚妧也不由得痴了一瞬,怔怔地縮著手,不知該不該抱上去。
祁湛眸色深深,忽地一夾馬腹,馬兒瞬間就跑了起來,嚇得楚妧立刻抱緊了他的腰。
祁湛唇角微不可聞的勾了勾,抬手輕輕將她護住了。
她只是偶爾機靈一下罷了,最後還不是要到他懷裡。
俞縣地處大鄴邊境,四面環山,馬賊橫行,朝廷曾派官員剿匪多次都因為地勢原因失敗了,俞縣漸漸淪為棄城,入目所及皆是荒涼景色,與先前趕路的官道都不相同,楚妧不禁問道:“俞縣郊外怎麼這麼荒蕪,連顆樹也沒有?”
祁湛道:“被人吃完了。”
楚妧一怔:“人怎麼會吃樹?”
祁湛垂眸看她一眼,淡淡道:“朝廷剿匪不成,馬賊擄掠百姓,到了荒年百姓沒吃的,只能吃樹皮充飢。”
人吃樹皮,楚妧只在書上見過,沒想到這個世界居然也有,那位端茶送水店小二和給她看病的大夫,也吃過樹皮嗎?
楚妧心裡有些悲切。
祁湛見她不說話了,閒聊似的問了一句:“沒見過荒年?”
“沒……”
沒?
這意思是在說大靖沒鬧過饑荒麼?
祁湛微微皺眉,道:“你那邊要是鬧起災荒來,比俞縣還嚴重。”
“不會啊。”楚妧不假思索道:“就算遇上天災,政府也會發救濟糧款救濟百姓,往年發水淹死的人都很少,根本不會有人因為災荒餓死。”
這話和吹牛沒什麼兩樣。
祁湛嗤笑道:“大靖國庫空的軍餉都發不起了,哪來的救濟糧款?”
原來他說的是大靖……
楚妧這才反應過來,大靖什麼情況,她確實不知道,但是聽祁湛這麼說,估計比俞縣也好不到哪裡去。
現代人的生活對那些災民而言,恐怕只有夢裡才能見到。
楚妧沉默著不再言語,坐下驚鴻忽地一聲長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危險氣息一樣,前蹄都頓在了半空中。
祁湛目光一凜,忽地將手按在她背上,道:“抱緊我。”
楚妧還沒反正過來是怎麼回事,便聽遠處馬蹄聲起,二十餘個彪悍強壯的馬賊從前方山坡上俯衝下來,手中或刀或棍,森森然閃著寒光,不消片刻便已衝到他們十米開外。
祁湛也不避讓,反而驅馬向他們行去,眾馬賊擺著的本是追趕的陣型,沒想到祁湛會轉身衝過來,一時間竟有些措手不及。
他們剛想轉換陣型,祁湛的馬鞭便如銀蛇一般絞了過來,擊向右側最近馬賊脖頸,那馬賊躲閃不及被打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