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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用頭髮擋住你的耳朵,要麼,這助聽器你就別戴了。◎
有那麼一瞬間,舒晚似乎從易辭洲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簇燃著的藍色火焰,但只是轉瞬即逝,又恢復瞭如常的平靜。
易辭洲走過來,先是禮貌地喊了舒父一聲“爸”,然後轉向舒晚,關心急切地問道:“不舒服?”
舒晚點點頭,“有點熱。”
午後的太陽確實熱得心慌,尤其是這一身白色的禮服,將整個腰身勒得緊緊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她說道:“也不知道化妝師怎麼想的,臨近婚禮的時間了,還突然給我換了個髮型,不僅悶,還很熱。”
“唔……”易辭洲若有所思,柔聲道:“可能她覺得,披著頭髮更加適合這身婚紗吧。”
舒晚不明所以,“是麼?我怎麼覺得一開始的髮型比較好呢……”
易辭洲深深看了她一眼,待視線掃過她微微露出的半截耳朵時,闔了闔眼,溫切地說道:“別動。”
不等舒晚反應,他便伸手幫她理了理頭髮,動作輕柔,似是久眷的伴侶一般。
明明是一種親密的舉動,卻突然讓舒晚從心底狠狠抽了一下,她不覺一顫,迅速抬眼,瞬間就從他眼底捕捉到了一絲涼薄和諷刺。
見她愣滯住了,易辭洲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怎麼了?”
舒晚錯愕地看了他一眼,手背沁來的溫度簡直讓她覺得不真實,更讓她覺得渾身上下的疲憊。
可他臉上依然是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她靜下心來,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說道:“沒事,可能太累了。”
“哦……”易辭洲附和地點頭,“那今晚回去,你早點休息。”
-
午宴結束,舒晚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下來。
坐上回家的車,她靠著易辭洲,閉著眼睛,輕輕搭著他的手肘。
易辭洲正端著ipad看公司報表,他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額間滲汗,便對司機說:“空調再開低一點。”
司機說:“是,易總。”
微信來了訊息,一陣酥麻的震動,像催命一樣。
舒晚困得發軟,慢吞吞地拿起手機開啟微信看了一眼。
舒父:【晚晚,到家了嗎?】
舒晚拿著手機坐起來:【沒有,還在車上,怎麼了?】
舒父:【我回醫院了,跟你說一下。】
這些年來,舒父因為下半身癱瘓飽受病痛的折磨,再加上近兩年心臟和腎臟也不好,如果不是易家老爺子一直幫著,可能早就撒手人寰了。
舒晚知道舒家對易家有恩,也知道易家對舒家有恩。她能嫁給易辭洲,不過是易老爺子自作主張的一紙婚約,而舒父能活到現在,也是靠易家用錢幫他吊著一口氣。
她下意識地朝易辭洲那裡輕瞥了一眼,見他依然目不轉睛地看著ipad,便低頭繼續打字。
舒晚:【好的,我晚上會往醫療卡里充錢,您別擔心。】
她想了想,又發了一條過去:【弟弟欠的債,我也會想辦法的。】
發完這條,舒父沒有再回復。
今天是新婚之夜,他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讓女兒以為他在做文章。
……
沒過多久,車子就穩穩停在了一棟嶄新的別墅前。
新房買在了千城最為昂貴的別墅小區——藍灣別墅。
易辭洲側身問道:“阿晚,累了嗎?”
舒晚本就有些困,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她點了點頭:“累。”
易辭洲笑笑,先下了車,幫她開啟車門,然後伸手扶著她的腰將她半摟半抱地託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