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一愣,失笑道:“這是太后囑咐的,想以此來驅散朕的夢魘之症,說到底朕是臨時抱佛腳,能起什麼作用。”
顧錦知的眸色變得幽深:“起先臣弟只聽說,皇兄夜裡睡不安穩,休息的不好,不曾想皇兄經常做噩夢嗎?”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不難理解。好在服用了太醫開的藥方,近日來睡得倒也安生,比起上月可好多了。”皇帝語氣輕鬆,拿了桌上一本書隨意翻著頁:“你怎麼樣?跟江漓在外轉了數月,若不是年關將近,可捨不得回來吧?”
“哪有。”顧錦知煞有介事,擺出一副認真的表情道:“一聽說皇兄身體有恙,我這是馬不停蹄的往回趕,那叫一個望眼欲穿。”
皇帝這一聽,果然被顧錦知故作誇張的語言給逗得哭笑不得。可在笑容褪去之後,眼底又不由自主的蒙上一層哀愁,看著顧錦知的眼神充滿身為兄長的憐惜。
“離京在外的日子,你的身體可還好?”
顧錦知自然知道皇帝指的什麼,他若無其事的一攤手:“好著呢,雲遊散心可是一種享受。我們從杭州出發返京,回來之時途經揚州,那裡的風光也好。一路走下來,可謂有山皆圖畫,無水不文章。等年一過,皇兄身子好些了也可微服出巡,一方面是考察民情,另一方面可遊山玩水,總比悶在皇宮裡要好。”
皇帝無聲一笑,他豈不知顧錦知是在東拉西扯把話題扯得遠遠的。距離上次睲瀾毒發已有多半年之久,按照日子算,這期間顧錦知必然是毒發過一次。而且還是在七夕過後,顧錦知離京遠走的那段時日。
“朕出一次宮可沒那麼容易,諸多安排還勞民傷財。”
“皇兄勤政愛民,是天下百姓之福。”
“行了。”皇帝忍俊不禁,有關江漓的事情他起先想問,但後來猶豫一下,便將話嚥了回去。雖然遠在杭州,但他深知逐暉滅亡,身為首領的夜來幽武功全廢,人也瘋瘋癲癲,已於兩月前斃命荒山野嶺。江家的仇恨得報,江漓心願已了,日後無拘無束,真正的輕鬆自在。而他重新建立九樞,試圖讓江漓成為掌管著,繼江茗之後成為只忠於皇上一人的心腹,這個計劃也終於是胎死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