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負我真心,我要你滿門陪葬。”
江漓的面色慘白,好像即將癒合的傷疤再次被活生生的撕開,那鮮血狂湧,撕心裂肺之痛。
“不要死,不要死。”睡呆振翅高飛,在光線昏暗的房間中徘徊,嘴裡反覆唸叨著:“不要死,不要死。”
江漓冰涼的指尖無意識的顫抖著,忽然傳來的氣息讓他全身經絡緊繃,面色突轉陰沉,眸似劍光:“誰!”
“咳咳……”
顧錦知站在門口,也不曉得是被發現了尷尬的咳嗽起來,還是被江漓那周身散發的寒氣激靈的一陣嗆咳。感覺到江漓的視線掃過來,顧錦知輕笑一聲,邁步進屋:“這麼晚了,小漓兒還沒歇息呢?”
江漓面色陰晴不定:“王爺怎會來?”
“本王一向淺眠,方才花生在我屋外說話,這便醒了。”顧錦知看向那隻飛回到籠子裡吃堅果的鸚鵡:“之後輾轉難眠,便在府中隨意走動,不成想,小漓兒竟也醒著。可是這隻鸚鵡也擾了你安枕?”
江漓還未說話,那隻睡呆突然插嘴叫道:“想家,想家。”
江漓心中微動,顧錦知臉色一變,頓時急切道:“你夜不能寐,是因為想家了?”
江漓略顯蒼白的嘴唇顫動了下,考慮著該怎麼說。顧錦知滿臉關切的抓住他的手,目光誠懇又有些失落:“若是你思念雙親,那本王還真沒辦法讓你不傷心。若是你覺得流離失所無依無靠,那本王可以許你安身立命之所。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當你在外覺得辛苦之時,儘管回來王府,儘管跟本王訴說。”
江漓心口悶悶的一痛,流淌出無盡酸楚,卻也免不了對顧錦知至今為止所作所為的驚訝:“王爺為何要待我這般好?”
顧錦知面色肅然,語氣堅定:“因為本王願意。”
江漓垂目,溫潤眸光無聲的流向窗外。天際的墨色褪去,靛藍浸染雲層,幾顆殘星鑲嵌在即將退卻的夜幕上,銀灰的霧似輕紗,朦朧繚繞。
“天要亮了。”江漓轉身,面朝冉冉升起的東方朝陽,背對著房中的舒親王:“若是哪天殿下不願意了,可要提前告訴我。”
江漓邁步走出房門,幽幽輕嘆:“千萬別再突然的……離開了。”
“昭郡王殿下您慢點。”小廝服侍在左右,可是為皇長子顧雲笙操碎了心。讓人趕緊將外邦進貢來的果蔬臺下馬車,挨個送進舒親王府。自己則跟著活蹦亂跳的小皇子去內院。
“王叔。”顧雲笙見到顧錦知,先躬身行了禮,然後從小廝手裡接過食盒遞給鬱臺,“皇祖母知曉我要來王叔府上玩兒,特意叫我帶來的點心。外面還有父皇叫我一併送來的貢桔,在宮中同安平姑母嚐了兩個,汁多味甜,甚是可口。”
顧雲笙說完這話,情不自禁的朝周圍掃了兩眼,“呃,王叔……江公子不在嗎?”
“他昨晚沒睡好,這個時間,想必是在房中午睡吧。”顧錦知開啟食盒,裡面放著各式各樣的糕點:“你找他有事兒?”
“沒有沒有,只是江公子儀表不凡,連舅爺都對他讚不絕口,我當然也有些好奇啦。”顧雲笙哈哈笑著,心底的話卻沒說完。他猶豫片刻,想起前幾日在國舅府中那一幕,終於是忍不住心中好奇,輕聲問道:“江公子身如玉樹,顏若朝華。高風絕塵,文采斐然。我還問過安平姑母這位江公子是何來歷,她起先故意逗我不肯說,後來是被我磨得心煩了,總算告訴我說,江公子名江漓,是湘雪閣那個馳名中外的琴師。”
“嗯。”顧錦知點頭道:“有什麼問題嗎?”
顧雲笙以為顧錦知不滿自己對江漓的身份有偏見,忙替自己辯解道:“我雖然不喜愛音律,但我也著實欽佩這位赫赫有名的江樂師,能一睹其風采,是侄兒之幸。倒是……王叔是與江公子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