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就連腳踝上的疼痛,也被他所忽略了。
當他從人山人海中狼狽地擠出來時,原本披在外面的藍紗外衫也被擠掉了,發冠和髮帶也不知道落到了哪裡去。不過此刻的周遜卻全然沒有空閒去想這些身外之物的。他扶著牆,狼狽地靠在一座木樓的旁邊,胸膛劇烈起伏著,不知道是羞的、惱的、還是嚇的,又或者兼而有之。
“可……可……”他張嘴了半天,憋紅了臉也沒說出一句到底是“可恨”還是“可惡”來。
周遜此刻可以說是非常的無地自容。從小到大,他一心只讀聖賢書,向來都是……向來都是清心寡慾的。少年時他只想做個端方君子,處處這樣要求自己,就連旁的少年都在懷春時,他也只是沉浸在想要離開周家的沉鬱裡,想到未來的妻子,也只是想與她相敬如賓就好,至於這裡……這種煙花之地……
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從來都沒有想過、從來都沒有……來過!
而如今,他居然莫名其妙地到了這個地方來……他早該明白是這裡的!可,可他也實在難以想到這個地方來啊!
他又是氣自己的遲鈍無知,又是惱自己到錯了地方,又是羞自己居然到了這裡。他到底也不過二十歲不到,如今站在這裡,渾身上下不自在極了,神態間竟然多出了點少年般羞惱的神色來。簡直就像是……
簡直就像是,自己偷偷逃課去了煙花之地,被先生抓了個正著!
明明身邊沒有任何人,周遜卻羞恥得手足無措,渾身發燙。好半天,他才漸漸地平復了呼吸。花車還在緩緩地行駛,他這邊也沒有什麼人。他偷偷地看了一眼街上的人群,打算尋個空從這裡逃出去。
他剛要走,腳踝卻一疼,竟然一個趔趄摔了下來。
周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