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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蘊倒有些驚訝他的心性。
江蘊想了想,道∶“那我就實話實說了,洛世子的琴藝,在技藝上已臻至巔峰,無可挑剔,但在情感上,可更充沛一些。”
“情感?
洛鳳君證了下。
“沒錯,作曲彈曲,不僅需要高深的技藝,更需要有一顆可以與天地與眾生與芸芸萬物共鳴的心,能體味自然之美,眾生之樂之苦,以及萬物之靈。舉凡能流傳於世、長盛不衰的名曲,或以歡悅娛人,或以傷懷感人,又或是單純訴說景物之美。洛世子若覺在樂曲上遇到了瓶頸,興許,是這個緣故。”
洛鳳君凝神思索良久,露出醍猢灌頂之色,罕見展顏道∶“聽君一席話,倒是勝過我悶在屋子裡,苦彈十載。今日春光正好,你便用崑山,給我演示一曲如何?”
換作平日,江蘊多半會推拒。
但江蘊今日很好說話地答應了。
江蘊展袖,撥弄琴絃,一段輕快的曲調很快在亭內響起。
隋衡立在那扇廕庇的窗戶後,見狀,臉一下黑了下去。
還真彈。
他醋意上湧地想。
好在江蘊只演示了一段,便收了手。
洛鳳君卻意猶未盡,因江蘊那簡單的一曲,的確讓他體味到了春之藏蕤茂盛,彷彿有啾啾黃鳥在耳邊跳躍鳴叫一般,和他以往刻意追求技藝的曲調大為不同。
洛鳳君自幼是個天才,且是個不愛交際的天才,情感充沛、和人產生共鳴這件事對他來說並不容易。
他看著江蘊,忍不住問∶“你很愛交際麼?”
江蘊搖頭。
“並不喜歡,但是洛世子可以先試著親近一下人以外的東西。比如……那隻黃鸝鳥。
江蘊指了指樹上。
洛鳳君∶……
洛鳳君沒有回應,而是忽然道∶“聽說太子殿下的書房裡,收藏著許多稀世樂譜,你陪我去找找如何?”
隋衡的書房,就在葳蕤堂內。
嵇安侍立在一邊,立刻道∶“老奴似乎是見過。
江蘊卻讓嵇安去取紙和筆。
嵇安不解。
江蘊溫溫和和道∶“沒有你們殿下命令,我恐怕不能輕易進他的書房,我記得位置,給你們畫出來。勞煩總管帶洛世子去看一下吧。”
嵇安∶“……”
藏在窗戶後聽動靜的隋衡∶
“…”
洛鳳君忍笑,道∶“算了,既然你不方便,改日我再來看便是。”
他施施然抱琴告辭而去。
江蘊也和嵇安告辭,要回西院。
剛走出涼亭,就突然被人攔腰抱起。
江蘊看著不知從哪兒躥出來的隋衡,問∶“殿下有事?”
隋衡黑著臉∶“你故意與孤作對是不是?”
江蘊不解∶“我何時與殿下作對了?我一直嚴格遵守殿下的規矩和命令。”
隋衡咬牙切齒∶“你難道沒看出來,孤在故意誘你進孤的書房麼?”
“所以呢?”
“所以,從今日起,孤準你搬回來住,你……不必再回那個破院子了。”
玲瓏棋局6
江蘊對住在哪裡其實是無所謂的,但這至少是一個訊號。
這個傢伙,還是憋不住了。
他眨了眨眼,問∶“這樣合適麼?”
“有什麼不合適的,這裡是孤的地盤,一切事自然是孤說了算。”
江蘊接著∶“那這是不是意味著,殿下對我的懲罰已經結束了?”
隋衡頭腦立刻清醒過來。
道∶“你想得美,實話告訴你也無妨,讓你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