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些不好的事呀,”楊徽音像是蠶蛹一般被他裹起來,依舊很滿足,她想到夢裡男女當眾苟合,供貴人娛樂取笑的場景,也少了些興趣,輕聲道:“可能是日有所思,我夢見南平長公主了。”
聖上怔然,然而隨即笑道:“朕記得你似乎沒見過她。”
“夢裡總會有些異於平常的呀,就像我夢裡也不是郎君的皇后,還老了好幾十歲,”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難道是她的八字不夠硬,福氣薄弱,所以常有奇怪夢境困擾:“好像從前我做過的夢連線成摺子戲一樣,我倒又成了宮裡的女官。”
聖上笑意微凝,問了句:“那瑟瑟的夢裡有朕麼?”
她從前便夢見過自己成為了郎君身邊的女官,他還總是叫自己含桃,夢中代入並無不適,搖了搖頭:“從前有的,現在沒啦。”
皇帝偶爾也是很強勢的,總要在她的生活中佔的滿滿當當,她不覺得他問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覺得若說他已然山陵崩,似乎更叫郎君生氣:“我見不到聖上,還和別人生氣,就被嚇到了。”
身臨其境的悲哀令人夢醒亦覺中心摧傷,但又覺得其中荒誕之處很不合情理,“或許是這些時日外面都在傳南平長公主很風流,我夢裡她便壞得很。”
怎麼會有人喜歡當眾看人隨機結合,行周公之禮,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是親身與郎君在帷幔裡握雲攜雨才更得趣麼?
他將她攬近了些,卻未生出質疑,輕聲道:“她自幼便心中鬱郁,服了五石散,人便更瘋了。”
在南平眼裡,大概是因為中宗寵愛鄭氏,才會導致她年少喪母與兄,她寄人籬下太久,總需要藉助外物解脫。
“聖人怎麼料事如神,這都猜得到!”她驚奇不已,那傷心漸漸淡了,好奇道:“還是說這是天家不外傳的秘聞,我在外面也沒聽人說起長公主服食五石散。”
聖上見她歎服,卻未十分得意,只是輕聲道:“她年輕的時候很少吃的,那東西服下易使男女有亢奮靡靡之思,如登縹緲仙境,一旦開了頭,後面便收不住。”
南平年輕的時候縱然怨恨,然而也不過是尋年輕力壯的男子排解,偶爾吃一點藥也是因為五石散在京中受一時追捧,她保守侄子侄孫的秘密太久,好不容易奔走遊說,等到他同意立慧空與民間女子所生之子為儲,自然要開始尋找一點新的刺激。
“人要是瘋了,做出些什麼事情都不覺得稀奇。”
她嘆了一口氣,但心中卻有些失落,宗室偶爾出一兩個瘋子還好,但當皇帝太后也一道瘋魔,那就十分可怖了。
他卻有了些談興,“瑟瑟還夢見什麼了?”
她靜默片刻,卻攥緊他衣懷:“郎君日後不要吃這些。”
聖上淡淡一笑,不問為什麼,道了一聲“好”。
過了片刻她卻又有些哽咽:“聖人要是離開我,我大約也不能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