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天莽山。
一身紅衣的晚妝閒閒的倚在木屋門前放置的藤椅上,纖長的指尖很有節奏的扣著藤椅的扶手。
唇邊的笑意淺淡,姿勢慵懶。
這樣的晚妝倒是和臺階下站著一群一身盔甲的天兵天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些天兵天將以子嬰為首,子嬰看上去也有些緊張。
他手中那些長劍,保持著進攻的狀態。
但反觀晚妝卻一點回應的跡象都沒有,似乎底下的一群人都跟她沒有絲毫的關係。
“這麼快便尋了來,我還以為三千年不見,你們還是老樣子呢。”
過了許久,晚妝才輕聲開口。
語氣輕柔婉轉,像是和朋友之間的敘舊,一點都不曾有敵對的樣子。
天君能夠尋來,晚妝一點都不感到意外,有些意外的是,他這麼快便尋了來。
看來天君也並非看上去的那般無能,至少在對付她這件事情上天君和從未含糊過。
晚妝抬眼看向子嬰,眸光深邃,像是要將子嬰吸進去。
子嬰無聲的吞嚥了一口口水,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幾步。
早在三千年之前,他還不過是天門的一個小小的守衛之際,便已經聽聞過真身晚妝的大名。
但卻沒有那個幸運能夠親眼見到晚妝。
只遠遠的瞧見過她的身影。
可關於她的來歷和事蹟,子嬰卻知曉的一清二楚。
他知道晚妝本是天地之間的一團煞氣,盤旋在修羅族上,後來天界出於私慾將她守在麾下。
雖然名為戰神,其實也不夠就是天界用來抵抗外敵的一把利劍罷了。
可天界也清楚的知曉晚妝不可能就這麼乖乖的一直為天界所用。
晚妝受天地的靈氣,身上的力量深不可測,故而天君一直都在防備著她。
三界之中關於晚妝的傳聞數不勝數。
傳聞戰神晚妝貌美絕倫,性子清冷,不願與外人有過多的接觸,能夠近身的也不過只有芣苢和上古神獸鳳凰鳶尾。
那個時候在子嬰的眼中,晚妝的存在便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境一般。
子嬰以為,只要天界和晚妝之間的那一層戒備始終未曾說破的話,那麼也許這般和樂的局面便會一直這般的維持下去。
但子嬰未曾想到這一切來的這的突然。
晚妝的幾次大起大落,子嬰都知曉。
可子嬰卻從未想過會有一日那個遙不可及的夢境會在頃刻之間破碎。
三千年的那場浩劫之後,晚妝“死”在了洪荒劍之下,那一日子嬰在天門外整整站了一日,說不出來的感受。
後來,天君得到訊息說晚妝的魂魄未曾散去。
再後來,子嬰一路高升,得到了天君的重用,這三千年他一直都在全心全意的調查著晚妝的去向。
其實,子嬰到現在都有些分不清,自己這般的盡心盡力,究竟是因著天君的命令,還是壓根就是他心底的私慾。
眼下晚妝就在近前,坐在離他幾步開外的地方。
子嬰忽然之間覺得有些恍惚,眼前這個妖嬈嫵媚的女子真的就是那個傳言之中的真身晚妝嗎?
這個女子美的驚為天人,和他見過的畫像上的晚妝一模一樣。
但子嬰卻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對,是眼神。
眼前的這個女子的眼神之中帶了淡淡的嘲弄和曖昧,但戰神晚妝的眼神深不可測,目光清冷,從來都看不穿情緒。
“怎麼?千里迢迢的尋了來,就是為了與我大眼瞪小眼的?”
晚妝見子嬰半晌不開口,只是愣愣的看著她,輕笑出聲,饒有興致的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