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妖界離開之後,晚妝徑直去了之前鳶尾和獨活路過的那座荒山。
上山的那一刻,晚妝不知該用何種的情緒來面對此情此景。
她從未想過能夠有一日自己還能回來。
這座荒山其實並非是荒山,它也是有名字的,叫做天莽山。
這個名字還是芣苢親自取的,可那個時候,晚妝卻總是覺得這個名字太過於寂寥。
但芣苢卻說這樣才聽上去比較大氣磅礴。
雖然晚妝並沒有那種感覺,但也沒有多說 ,由著他去了。
對於起名字這些小事晚妝可從來都沒有興趣。
只是三千年過去了,這裡都成了荒山了。
物是人非雖說的應該就是此番的光景吧?
晚妝一步步的向著伸出走去,她記得山的深處有一個小木屋。
那是她和芣苢用了很多的心思佈置的,雖然沒有宮殿那般的華麗,但卻也是格外的精緻。
不多時,那個淺棕色的小木屋便出現在了晚妝的面前。
晚妝走到臺階下停住了腳步,似乎這裡除了四周的雜草之外沒有絲毫的變化。
晚妝四下打量了一番,也許今後的許多時日這裡便應該是她的住所了。
離開了妖界,她除了這裡沒有別的去處。
早在三千年之前,她便已經不再是戰神晚妝,那麼沒有了這個虛無的名號,其實她也就已經相當於什麼都不是了。
而且三界其實也早就沒有了她的容身之處,走到哪裡都是多餘罷了。
她現在重生在三界,不過就是為了一個人,一件事情。
不管是因著欠下的人情,還是心底的執念,她都必須要完成此事。
晚妝抬步上前,一步步的踏上了那幾層臺階,也不過就是幾層罷了,但晚妝卻像是感覺走了很久很久一般。
在推開了門之前,她轉身看向樹林的某一處。
“我回來了,你還好嗎?”
晚妝在心底默唸,她知道他一定知道自己回來了。
這裡寂靜的可怕,他寂寞了太久了吧。
推開門的那一剎那,灰塵從四面八方撲過來,就像是漫天的寂寥一般。
晚妝輕輕的掩住口鼻,慢慢的走了進去。
木屋裡面的陳設和三千年前的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看到這些,晚妝的臉上才有些許的情緒變化。
似乎也只有這裡還是三千年之前的模樣,但終究中間還是隔了那麼長的時間。
晚妝低垂了眸子,她一直都在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努力的不讓自己表現出絲毫的脆弱。
因著她知道這一次能夠回來實屬不易,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一個三千年用來浪費。
且這一次重生,她知道自己還有諸多的事情來做,故而她不能也不會允許自己有那些脆弱的情緒。
但現在不一樣,這裡誰都沒有,沒有人能夠瞧見她的情緒變化。
晚妝的眼中的淚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來,一滴滴的落在塵埃之中,消失不見。
她纖長的手指輕輕的劃過那些擺設,留下了一道道淺淺的痕跡。
罷了,時間過的這般的快,若是不留下一些什麼,終究還是說不過去的吧。
晚妝輕輕的逝去眼角的淚水,再次轉身之際,面上已經恢復了慣有的清冷模樣。
她鮮紅的衣袖輕輕的一揮,木屋內便恢復了窗明几淨。
纖塵不染。
晚妝滿意的一笑,這才是該有的樣子。
從妖界出來之際,她便知道自己的魂魄不全,三千年之前“死”在洪荒劍之下,身上的煞氣因著洪荒劍盡數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