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第二天,他終於意識到眼前的青年並不是記憶中的軟糯男孩,而是一個經歷過腥風血雨的男人。
以致他心中冒出一個從前從來沒有過的想法。
沒有見到青年長大的每一瞬每一秒,實乃遺憾之事。
季鐮看著完全呆愣的餘禮白,疑惑地伸手在他眼前揮舞。
「傻了?」
「傻了……」餘禮白緩慢將他的話重複一遍,然後從恍惚中驚醒,「餵你說誰傻了啊?!」
「你。」
「……」餘禮白。
長大的小孩子所以要欺負大人了呢嚶嚶嚶。
看到餘禮白終於沒有再發呆,季鐮像是完成什麼事情一般,也沒有打聲招呼,轉身又往客棧走。
餘禮白再次呆了下,對看到神展開的車夫丟下一句不要亂跑便急急忙忙跟上去。
被丟下的車夫:「……」
呵呵。
今天又可以靠給鄉野奇談小報寫稿賺外快了呢。
兩人一起走進客棧小樓。
小樓外面破敗,裡面也沒有新到哪裡去,唯一沒有倒下的方木桌只有三條腿,其餘地方都是各種被拆的桌子腿凳子腿大木板小木板。
沒有人。
在他們之前進來的裴吉也不見蹤影。
「果然是鬼樓啊,這陰氣深深的,活人要是走進來一定會倒黴一個月有餘。」餘禮白評價。
走到櫃檯後觀察的季鐮瞥他一眼,沒說話。
看著青年就這樣什麼防護也沒做的走來走去,餘禮白一顆心也隨著牽掛來牽掛去,只能叫到:「哎哎,你等等。」
季鐮看過來的目光明確寫著【什麼】兩個字。
「我這裡有一些好東西你先用著,」只見餘禮白從衣服中拿出一個翠花小口袋,解開繫上的中國結,從其中摸出一卷又一卷黃紙白紙來,「這是攻擊類的,這是防護類的,這是治療用的,要是遇到什麼你就往前丟,別不捨得,愚兄身上這種東西多得是。」
季鐮眼花繚亂看著他一樣接一樣從那半個巴掌大小的翠色口袋中掏東西,手下意識接過來,沒想到就沒完沒了。
每當他想這就是最後一件了吧的時候,餘禮白總能繼續掏出東西,符紙給玩了又開始掏出一個一個小瓶子。
「……這個是丹藥,貼紅紙的這一瓶是補氣血,貼白紙的這一瓶是金創粉,貼綠紙的這一瓶是恢復靈力的……」
季鐮:「……」
這傢伙怎麼一瞬間突然煥發母愛了的感覺啊……
「夠了。」他不得不出聲打斷。
「怎麼夠?」沒想到餘禮白竟然還振振有詞,「萬一有個好歹都用得上,更何況你不用總要考慮小蓓姬吧?」
「不好動。」季鐮說。
「哎?」餘禮白終於從某種興奮過度的狀態中清醒過來,無比尷尬的看著季鐮手上一座「大山」。
然後他立馬想到一個好主意。
他又把東西一件一件裝進去,然後把整個翠色小口袋放到季鐮手中。
季鐮:「……你呢?」
「我?」餘禮白疑惑,「沒關係,這種東西我家多得是。」
季鐮:「……」
初見時那個看上去溫和風流的人大概只是他的幻覺吧。
這樣的土豪不宰簡直沒有天理,季鐮也就糾結一小會兒便收下了,不過他還是非常鄭重的許諾,「以後一起還。」
之前聽到這句話餘禮白只覺得季鐮和他不親近,不過現在心態一轉換——好似轉換過頭了——他只覺得如此有原則真是太有男人範了,果然是條真漢子,無論怎麼看都完美啊。
於是他笑著點頭,「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