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能浪費下去。
「季……」餘禮白差點叫出他的名字,好在反應快馬上改口道:「既然你已經決定,我們來試一試另一個不普通的方法吧。」
季鐮無語對他,將衣角從餘禮白手中拔出。
「快說。」
「好好好,」餘禮白走到他身後將季鐮按回座位上,再給他倒上一杯茶,「小兄弟想的是把這十多個地點走一趟是吧?」
季鐮點頭。
非常笨的辦法,他自己也知道。
但是無論是他還是裴吉都對中華國不太瞭解,更別提顯然比較隱秘的魔道,多拖一秒,裴吉的危險就多一分。
雖然平時他很嫌棄裴吉,但是那不男不女的傢伙的確是他最後的親人了。
「我們來試一試稍微不正道的方法,將這些有嫌疑的地點排除幾個。」
季鐮:「……」
你剛才的方法也沒有正道到哪裡去好嗎?
餘禮白對著他笑得很歡快。
「我們來,請神吧。」
季鐮:……?
餘禮白所說的神顯然不是季鐮所知的那個全知全能永愛世人的老頭子,季鐮由於搶生意的緣故和教廷的關係不太好,好在聽完餘禮白解釋後他勉強同意試上一試。
「就這樣?」對於過於簡陋的儀式實在信不過季鐮看著坐到他對面的餘禮白。
兩人手交疊,握著一隻毛筆。
毛筆下方正是那張地圖。
「就這樣。」餘禮白點頭。
努力將肌膚相觸的古怪感覺——溫熱的,光滑的,舒服的一系列同義形容詞——壓迴心底,季鐮打量餘禮白對所謂的「請神」做的準備。
他們下船時是正午,現在已是日頭西落,晚霞滿天,餘禮白將門窗全部關上,又放下竹簾,僅有少許光線穿過竹簾的縫隙進入,房間昏暗一片。
「你和我一起念就成。」餘禮白說。
「……好。」
事到如今,也只能試一試了。
也曾經給黑暗議會的法師當過助手,瞭解過一些儀式要求的季鐮集中注意力,全身肌肉緊緊繃緊,沒看到對面某人若有所失看著他肌肉線條的神情。
「開始吧。」餘禮白說。
季鐮點頭。
他屏住呼吸,希望自己不會被餘禮白的吟唱丟下,只見餘禮白張嘴,然後——
——「神來啊——神來啊——神你快點來啊——」
此人喊得中氣十足,洪亮悅耳,哪怕客棧其他房間裡響起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也沒有將他的聲音掩蓋。
「咔嚓。」
季鐮硬生生將手中毛筆捏斷了。
……還有某人的手。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一分鐘後餘禮白躲在牆角舉著自己通紅的爪子飆淚,季鐮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柄巨大鐮刀對著他比劃。
餘禮白像是感覺不到已經迫在眉睫的危險,還在指責著,「嚶嚶嚶你就不會輕一點啊!」
季鐮:「……」
這人是在玩他吧?果然是在玩他吧?
他的鐮刀就要削下去,眼角突然看到昏暗的房間中亮起一道微光。
季鐮皺眉轉身,看到那隻只剩下一半的毛筆穩穩噹噹懸停在地圖上方,他眼角所見微光真是毛筆上發出的。
季鐮:「……」
剛才那樣子,竟然真的把神請來了?
中華國的神明一定是一個非常無聊的傢伙,他默默想。
尚不知道自己膝蓋中了一箭,心中大呼幸運的餘禮白將加持在半截毛筆上的力量加強一下,頓時毛筆發出的光更加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