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可能守丹人谷啊!」餘禮白扶著額頭,覺得幸好他一直不知道顧十三活著,也一直沒怎麼和他打交道,就是剛剛這麼一小會兒,他都覺得自己要被氣死了。
「哦,」顧十三點點頭,「那淵海呢?」
「……如果不讓本君見到季鐮,本君絕對不會去淵海的!」餘禮白站起,怒氣沖沖指著顧十三。
在水神對面的顧十三卻卻看著餘禮白開始思考。
這樣啊,對於這位而言,已經有了比少爺更珍貴的人嗎?
少爺若能按照計劃醒來,知道此事後一定會將一部分注意從餘白河身上收回來吧。
嗯,這是好事。
而且,他本身就要以能進谷為條件讓餘白河答應幫忙,現在他自己提出反而更好。
這樣想著,顧十三好似隨意地點頭。
「那就這樣吧,走。」
丹人谷在密林深處。
谷中巨木參天,交織的粗壯樹枝上搭建著精巧的亭臺樓閣,無一不在斑駁日光下蒙上已成光圈,餘禮白走進側殿的時候,那幾個被他充滿怨念唸叨的名字的主人們都在裡面。
紫衣道人別開眼哼了一聲,裴吉眼前一亮,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何在這裡的樓清瀧面無表情地發呆。
自前幾天聽聞小情人那個詞的紫衣道人臉色就沒有好過。
但是他現在又不好說什麼,因為說到底,雖然劍門和丹人谷上上下下對於白河水君無比嫌棄,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卻又比較親近……至少比和他要親近。
紫衣道人從前就沒有和丹人谷打過交道。
季鐮能得到丹人谷的醫治,功勞要算在白河水君身上。
問題是罪魁禍首也是他。
這幾日紫衣道人過得萬分糾結,現在一見到白河水君便氣不打一處。
好在有一個人制止了他。
丹人谷年輕的谷主丹頤挑起帷幕走出來,沒看應該不能出現在谷中的某水神,而是對著紫衣道人一笑。
「老爺子年紀大了,」她說,「還是勿大動肝火為好。」
這幾日見到丹頤如何折騰季鐮的紫衣道人默默地打了一個寒顫,很有自知之明地退到一邊,還把兩個小傢伙帶上了。
然後丹頤才對餘禮白行禮。
「白河水君是稀客啊。」
餘禮白:「……」
他沒覺得這個谷的人把他當客人了。
沒有管餘禮白咬牙切齒的表情,挑起帷幕的丹頤示意他跟著進去。
層層半透明的帷幕疊在一起極為厚重,籠罩住紗帳中繚繞不散的煙氣,餘禮白所熟悉的青年躺在長羽織做的軟毯上,暈迷不醒。
丹頤也沒有和餘禮白客套,開門見山說道:「季少俠的情況不樂觀。」
「他一開始只是神魂受損,但是他身體中有您的法力……」丹頤頓了頓思考措辭,「倒不是說水君的法力是害人的東西,若沒有水靈之力養生季少俠大概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但是他到底是人不是神,積年累月下來沒有修煉果的凡人怎麼可能承受得住您的力量,從前這樣的隱患一直都被他的意志力壓下了。」
說道這裡她又瞥了一眼餘禮白。
「但是水君您前日附身,他的意志力瞬間被降到最低點,您一直附身還好,如今脫離就整個爆發了。」
「……」
特麼又是他的錯嗎嚶。
「治好他的把握有七成,想來人交給我全權處理您是同意了的,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您可以留在這裡。」
乾淨利落說完,丹頤對他點點頭,徑直走了。
待丹人穀穀主走出好遠,餘禮白才磨磨蹭蹭在軟毯邊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