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鎮地處中華西南,千里高山作為屏障,迎著南海東海的水風,再加上傳說本地水神脾氣陰晴不定,這種春末夏初的時候,常常是陰雨連綿四五天才會迎來兩三天陽光普照的好天氣,也因此,每月的月末月初,一旦天氣好,便是趕集的時候。
鎮東早早清理好了場地,高高架子上鋪好稻草避光,簡陋的棚頂下,從四周村落裡挑著擔趕來的農夫,居住在深山中的獵戶抬著綁住蹄子的野豬,一簸箕一簸箕套著的茶農少女,都交了銅板,將自家貨物擺放在青黑的細膩石板上。
「今年的新茶?」餘禮白停在一個小攤前問。
擺攤的少女看到他就眼前一亮,「餘大少爺,這是今年的新茶,您來兩斤吧。」
餘禮白直接揀出一片茶葉放到嘴裡嚼嚼,少女也沒有制止他,反而滿眼期待。
「唔,」炒的不錯,「拿十斤,給你一百,不用找了。」
餘禮白豪氣的給出一張票子。
賣茶的少女直接笑開眼,利落將茶葉裝好,餘禮白接過,也沒有掂量掂量,轉身看到季鐮裴吉,還不住的揮手示意。
三分鐘前被餘禮白突然拋下,只能等著在不遠處旁觀某人買茶全過程的季鐮和裴吉:「……」
想想餘家肯定也不缺茶葉,是給誰買的不言而喻。
今天也打著傘穿著長裙的【男性】血族幼崽靠向自家兄長,小小聲道,「哥哥,阿白對你也有那個意思吧。」
季鐮沒說話,一雙黑眼直直盯著。
裴吉看著季鐮目不轉睛的眼神,無奈嘆息一聲,轉頭又看到餘禮白陽光燦爛的笑容,不由的再嘆息一聲。
算了,小樓說,大人的事情,就讓大人自己來解決。
另一邊餘禮白艱難的擠出人群,滿臉興奮的他高高舉起包著茶葉的碎花布包裹,大喊,「季鐮,這家的茶葉很好吶,我給你分一點?」
季鐮:「……」
真是無比拙劣的人情世故。
青年的視線被餘禮白揚起的獻寶笑容給完全佔據,他心中嘆息,卻下意識往前邁一步想要接過。
總感覺這個蠢貨這麼興奮會出意外……
這一句話在他腦中才呈現前半截,視野中的笑容猛地消失不見。
具體形容應該是,揚起笑容的這張臉突然往下沉,低於他的視線。
感覺到腳下被什麼東西一絆的餘禮白:「哎?」
他只來得及發出這個單音,手上的布包飛出去,眼看就要臉朝下倒地,一隻手擒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起。
「茶葉……」餘禮白緩緩唸到。
好的,茶葉也被另一隻手給接住了。
膚色蒼白,骨節分明,厚厚繭子,目測和擒住他領子的是同一雙手。
對上死小孩視線的餘禮白只能傻笑。
「哈哈哈你的反應真快啊。」
季鐮:「……」
蠢貨。
這是他第幾次摔跤了啊。
要是自己不再他身邊,這人豈不是會一頭從街這邊滾到街那邊?
一邊的裴吉:「……」
這種快被太陽曬死的感覺是什麼?
「那個,可以放我下來嗎?」被季鐮緊盯著的餘禮白額頭滑下冷汗。
季鐮放下,餘禮白站穩,拍打自己的衣服,「咳咳咳,剛才那裡有個坎,我不是故意摔的。」
「嗯。」季鐮只能點頭。
兩人之間的尷尬一發不可收拾,裴吉只能無奈介入,「阿白,這裡可以找工作?」
「哦,」餘禮白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向著集市另一邊一指,「招長工短工的在那邊,要去看看嗎?」
季鐮點頭,瞟一眼體弱(餘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