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英鴻氣白了臉,怒聲辯駁,“你不要總覺得是我做的,我知道我對不起你爸,但我從來沒想過要他死!警察當然查了,那時候事已成定局,我根本就沒那個動機去冒險,而且我有不在場證明,你以為如果我有嫌疑,警察會放過我嗎?”
“那是因為警察不知道你和陸海雲的關係,你說你有不在場證明,那陸海雲呢?他有嗎?”
面對她的震怒,沈安行不為所動,面無表情繼續質問。
聶英鴻氣得說不出話來,沈安凝扶了她,朝弟弟道:“當年警察不知道陸海雲這個人,所以沒查他,這件事我可以去問他,看看他的反應。”
停頓片刻,她又說:“但我想應該不是他,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是那種謀定而後動、喜歡把什麼事都做到萬無一失的人,我覺得他不會在謀劃那麼多之後再去跑去殺人。”
沈安行不喜歡沈安凝替她親生父親說話的樣子,但也不得不承認,她的話是對的。
陸海雲那個人喜怒不形於色,做事謹慎,面面俱道,他不會讓自己走上殺人這條路,而且以當時那種情形他幾乎都勝了,完全不用冒這個險。
他沒對沈安凝的提議表示贊同,也沒說其他話,而是徑直轉身離開。
蘇逢嫣跟上去,想了想又轉過頭來看向沈安凝:“姐姐,如果你真的可以去問一下的話,就拜託你了,這件事安行一定會查到底的,如果你不去,那他也會過去,到時候只怕又是一場混亂。”
沈安凝認真道:“逢嫣,你告訴他,在我心裡我一直是姓沈的,那是我的爸爸,如果他是被人害死的,我也會查到底的。”
蘇逢嫣朝她點點頭,轉身追出門去。
在車上,蘇逢嫣將沈安凝的話轉告給沈安行。
他沉著眉眼,緩緩說:“應該不是陸海雲。”
“為什麼?”蘇逢嫣奇怪。
他回道:“查到的資料,我爸是用快遞寄回來的,其實這個方式並不安全,因為快遞也有可能會丟。但很明顯,他覺得帶在自己身上比寄快遞更不安全,這說明他當時已經有很強的防備意識,並不覺得自己在外面非常安全。
“所以這種時候,他應該不會獨身一人、去一個人少的地方見陸海雲。”
蘇逢嫣問:“那個地方具體是……”
“以前的商貿大廈的樓頂,那時候那座樓在翻修,所以停業。又因為那段時間下雨,那天停工了。”
蘇逢嫣慢慢理著頭緒:“所以那天沒有目擊者,查不到可疑人,加上爸爸有官司在身上,被離婚,新聞上又曝有醜聞,以及陸海雲和媽媽找了關係施壓,最後案件就以自殺迅速了結了。”
沈安行沒說話,算是預設。
蘇逢嫣現在知道了這件事的艱難。
濱江的警察向來就是口碑很好的,他們當年斷定為自殺並不是胡亂拍板,一定是因為真的找不到太多可疑線索,而現在事情過去十二年,要找出真兇又談何容易?
“可以提起申訴,要求立案重查嗎?”她問。
沈安行搖頭:“我問過律師,很難,除非有決定性證據。不過我找到了當時主辦案件的警察,他對這案子還有印象,明天和他談談,也許可以有些新的線索。”
第二天蘇逢嫣也和他一起去了,當年的警察隊長現在已經成了另一個區的公安局長,卻還是很熱情地接見了他們。
王局告訴他們,其實當時他也想過會不會是他殺。
“因為……那個大廈你爸從沒過去。我瞭解到他不是個熱衷於購物的人,逛街這種事也很少,那個商貿大廈找不到你爸的歷史消費記錄。
“一般有自殺慾望的人要麼會選擇一個自己熟悉的場景,比如自己家,自己工作的地方,或者是一個特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