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就知道,壞了。
果然,他衝到陷阱邊,只來得及看到她左腳蹬在陷阱壁上,向上彈起,在空中旋身,再用右腳蹬在井壁上,再一轉身一蹬,身法快得就像在飛筆空中用草書從下向上倒著寫了一個“之”字,她跳了上來,那最後一點落筆時凌厲至極。她兩手各握著一把匕首,雪亮刀鋒反射弧光,無人敢近。
新兵這時臉上的神情就和那天初次見到他時一模一樣,滿臉都寫著“帥啊!”
不過,她可不和他客氣,腳尖剛一落地又跳起來,左肘一個肘擊敲在新兵顴骨上,她做出一個追擊的假動作——其實完全不用做的,新兵早就被她迷昏了頭,捂著臉向後退了兩步,傻站著沒動。
齊盛從衝過來時到現在一直沒停下,這時剛好擋在她的出路前面,她抬起右臂,左手一旋,凝立不動,像是在等待他出手,又像是實在太累了暫時喘息,她呼吸十分急促,胸口起伏劇烈。
但他沒有做出進一步的行動。
她微微詫異,行動卻沒有絲毫猶豫,直衝而去,向著小溪跑走。
新兵這時才晃過神,衝著她的背影大喊,“喂——停下——別走——哎小心!”
她越過小溪,落地時扭了一下腳,大概是踩在了光滑的鵝卵石上,差點摔倒。
新兵甚至追了過去,鬼知道他在想什麼,說不定是想扶她一把。
她一刻都沒停,站起來,踉蹌了一下,立刻又飛奔,身影在草叢和樹木後閃了幾閃徹底消失。
新兵惆悵地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才走回來,臉上說不清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微微皺眉問,“你剛才為什麼不攔住她?”
齊盛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笑了一聲,他反問,“你為什麼不攔住她?”
新兵轉頭朝她消失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悶悶地說,“她右腳受傷了。”
齊盛盯著新兵看了幾眼,欲笑不笑,“是的。她右腳腳踝扭傷了。不過,不是你提議‘捕捉’她的麼?”
新兵右眉挑了挑,打量他幾眼,“是啊,是我提議的。可是,我好像不記得你有反對過。事實上,整個計劃都是你做的!挖陷阱,再用挖出來的土砌個假牆,在假牆上蓋苔蘚養著,還有由我去放‘誘餌’,不全是你策劃的麼?”他輕輕笑了,“那你為什麼不攔住她?”
齊盛覺得此時的新兵無論笑容還是語氣都很欠打,但他只是微笑回答,“因為我打不過她。因為反正要挖土做陶器。”
新兵輕嗤一聲,又用那種欠打的語氣笑嘻嘻說,“因為你喜歡她。”
齊盛不再理會他,轉身朝著崩潰的“土牆”走去,他從牆後提出來兩個筐子,叫新兵,“0079,來幫忙把土運回去吧。要下雨了。”
天空陰雲翻滾,就像有人不斷往天空中注入墨水,雲朵中的墨色快速暈染開,陰雨欲垂,風中瀰漫著潮氣。
溪邊,草叢和灌木的枝葉如波浪上下起伏。
兩人揹著準備淘澄的泥土回到營地,新兵放下藤筐跑出廚房,“她收集的草還扔在那兒呢。”
在草葉後,有一坨毛絨絨的亂草橫臥著。
新兵很快跑了回來,雨就在這時候落了下來,噼噼啪啪地敲打在廚房的房頂上,有一些水珠隨著風衝進廚房,落在他們臉上。
新兵打了兩個噴嚏,“我得趕快回去了。等會兒雨就大了。”
齊盛“嗯”了一聲,說,“你明天就搬過來吧,我們在這邊擴建一間屋子。”
新兵不置可否,反倒叮囑他,“記得把她的草搬進柴棚,不知道她要這些草幹什麼,但是別弄溼了。”
他走之後,雨倒並沒下得更大,齊盛把草搬到了庇護所下的柴草棚裡。
她用來裝草的是一個藤編的網兜,割下的草失去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