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喜歡,隔著十年的時間再看日記上的文字,仍舊能嗅出來。
可也只是曾經而已了。
* 高中畢業以後,虞慈便再也沒有見過陸嚴岐了。 回來杭城也是因為確定陸嚴岐在京市發展,好像還打算在那裡定居了。 以後,她和陸嚴岐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會在七年以後重新再見到陸嚴岐。
那天,虞慈本不知道他也在。 春節的最後幾天,兩家的飯聚上,剛好那天伯伯家也在,隔開兩桌,遙遙相對,她一進門就看見他脫下了大衣,只穿一件黑色高領毛衣,坐在對面那桌,和旁邊的陸叔叔,也就是他的父親聊天,眼裡沒有任何人,一如既往的清冷倨傲。
她抿著唇,神情淡漠,假裝沒有看見,一言不發地朝旁邊的小門進去,那小門裡面的桌子坐著大堂姐、她姐跟她弟弟虞詹行。 大堂姐看見了她,熱情招手:“顏顏,快過來這裡坐!”
叫聲不小,隔著一道敞開的半圓拱門傳到外間,陸嚴岐分了心,餘光朝聲源側了側,拱門空蕩蕩,簾紗被走進去的人帶出來,飄蕩著。 他收回視線。
虞慈走進拱門,坐下在虞詹行旁邊,“剛到?” “嗯。”
看得出來今天虞詹行興致也不高,她和陸嚴岐的事他是知道的,當然,虞思媛也是知道的,但畢竟大他們四歲,成長不在一個階段,很多事情不能感同身受。
他們這桌都是不喝酒的,陸嚴岐和長輩們坐在主桌,有人來叫虞詹行去主桌喝酒,他擺手說要開車不去了。
“開車可以找代駕司機啊,去吧去吧,再說阿岐也在啊,你們兩個不打小一起長大的麼,很多年沒見了吧,這不去多不給人面子啊。”那人熱情的說道。 虞慈靜靜的喝著杯子裡的飲料,垂著睫,沉靜宛如雕塑。 耳邊,虞詹行淡淡的笑聲:“都說不去了。” 那人還要再說,虞慈抬頭,溫和笑道:“他酒精過敏,已經戒了半年酒了。” 那人也只好走了。 虞詹行瞧了眼她,嘴角輕輕一勾。
沒過多久,小姐姐姍姍來遲。人到齊了,飯局開動。 這桌比旁邊主桌要自由的多,都是自家人,少了客套,開著玩笑說著段子,氣氛融洽。
飯到半途,敬酒這個環節少不了。
秦華月走進來,笑容滿面,“顏顏,阿行,去給伯伯和陸叔叔敬個酒,還有阿岐,他剛最近才回來,你倆要多擔待點人家。” 說著,朝虞慈暗使了個眼色。
虞慈裝沒看見,坐著沒動。虞詹行利落地站起來,低頭對她說:“我去替你敬了。你坐著哪兒都別去。” 以往給長輩敬酒的環節也都是虞詹行去的,他習慣了。虞慈輕輕點頭:“嗯。” 虞詹行走時順便把秦華月一起拉去了主桌。秦華月也只好作罷,只是臨走前頗有些恨其不爭似的瞪了眼虞慈。 她假裝不知,繼續吃著自己的菜。
能聽出主桌上熱鬧的聲音時不時傳過來,虞詹行在客套和禮儀方面比她出眾。 她把這些聲音自動遮蔽,也變得更沉默了。
過了會兒,虞思媛主動坐到她旁邊來,在耳邊輕輕說:“還是去吧,你這樣別人都看出來了。” “那就讓他們看好了。”虞慈冷感的說。 虞思媛嘆了口氣,“就算是維持面子也該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