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她依然神色淡淡,語氣卻多了堅定。 虞思媛拉起她的手,將她從座位上拽拉起來,“陸叔叔和琳姨小時候對你也不薄,你不能這麼白眼狼吧。”
虞慈籲出一口氣,沉著臉,狠狠甩開束縛,抬頭,眸光驟冷,用力咬著嘴唇,胸腔彷彿被委屈充滿,眼淚不斷的冒頭,被她力壓下去。 低聲的說道:“他憑什麼高高在上,我們是同齡人,憑什麼讓我去敬酒?” 虞思媛被她這樣嚇到了,鬆開了手。 “姐。”虞詹行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對虞思媛說,“我先帶她回家。” 說完也沒等虞思媛的反應,抓起虞慈,將她帶離了這裡。
虞詹行叫了代駕,兩人在路邊等。 虞慈蹲在馬路邊,望著車來人往的街道。
不是沒法忘記陸嚴岐,而是無法在腦海中刪除刻骨銘心的—— 他帶給的痛楚。
虞詹行垂著頭看著她,暮色下,看不清神情,良久,他笑了一下,輕輕踢了腳她:“真的不去?”
她抬起腦袋,眯著眼看他,“去個屁,你剛喝酒沒喝夠?”
突然虞詹行一改剛才的漫不經心,正色叫她:“姐。”
虞慈隨著他的示意,抬起頭去看。
陸嚴岐長身立在路燈下,也看到了他們,朝這裡走了過來。
第2章 02
02 虞慈不止一次構建過重遇陸嚴岐的畫面,卻沒有一次像現在。 她蹲在酒店門口,羊絨大衣的衣角垂落在地上,像個傻子一樣抬著頭盯著陸嚴岐走過來。 模樣狼狽。
她是真沒想到他會走過來,也忘記了站起身來。 好在這裡暗,虞詹行高大的影子遮掩著她。 不確定陸嚴岐是否看到了她,因為他明顯是朝虞詹行的方向過來的。
他重新穿上了那件剛在包廂裡脫掉的深灰色大衣,身形挺括頎長,印象中還停留在以前那個乾淨清朗的少年,經年再見,歲月在眉宇間沉澱了成熟,可他身上冷傲的氣質卻絲毫沒變。
一直以來,他都是高高在上,風光無限,桀驁張揚,傲的不得了的一個人。 是虞慈拼命踮腳都仰望不到的高度。
從兒時開始,已經紮根在了她的潛意識當中,只要陸嚴岐出現在十米之內,不管他是在人群之中或獨自一人,虞慈都能第一時間捕捉到他的身影,神經便會緊繃起來,餘光總忍不住追隨著他。
習慣這東西很煩人,就像心跳、呼吸一樣,它會在人疏忽時,不經意間冒頭,是進化過程中最大的bug。
陸嚴岐走過來的時候,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長了,虞慈感到呼吸都停了,周圍安靜異常,心跳在耳邊撲通撲通的響著。
她想竭力保持鎮定,但真的做不到。
一個曾經傷害自己的人多年以後再見面,怎麼可能保持無視?更何況這人,她暗戀了他長達十年之久。
一道高大的陰影落在面前,被燈光拉的斜長,陸嚴岐站停,低沉的聲音從頭頂落入虞慈耳裡。 他的語氣很平常,像多年沒見的老友打招呼,“這麼早走了?” 只不過問的是虞詹行。
其實他和虞詹行的關係並沒有大家看上去那麼好。
虞詹行神色淡淡的,“嗯,送我姐回家,一會兒還要回單位。” 陸嚴岐這才垂眼看向蹲在地上的虞慈,“什麼時候回來的?”
虞慈抬著眼,也朝他看,燈光的陰影落在她琥珀色的眼眸裡,浮起一層光亮,她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剛回沒多久。” 陸嚴岐點了點頭,笑道:“挺好。”
虞慈知道這笑多半是客套,沒多少深刻的含義。 畢竟已經七年沒見了,更何況兩家長輩都關係那麼好,小時候發生的事情,也如過眼雲煙般的散去了,有誰會像她那麼傻,一直抓著回憶不放。 人都要往前走